淘淘自信满满地按查找的地址摸上门,却发现铁将军把门,蜘蛛网都爬上屋檐了。
“请问大婶,这是前任知府杭翼的家吗?”
大婶回过头看她一眼:“是呀,但是早就搬家了。”
“搬哪去了?”
“不知道,他家里都快没了,也是为了躲避追杀吧。”
“追杀?”淘淘眉心一跳,直觉有些不对。“他和谁有仇?”
“不知道呢,杭大人的脾气耿直,又是个清官,得罪人也不稀奇。”大婶轻轻叹口气,张望一下四周压低声道:“你们找他干什么呢?”
“实不相瞒,我们是朝廷派来的,其实是想重新起用杭大人的。”
大婶有些忧伤:“你们来晚了,杭大人都家破人亡了。”
“啊?至于吗?”
淘淘望着紫凌君,他眼中也有震惊之色,但脸色依旧维持镇定:“大婶,怎么说他也曾是朝廷命官,就算被罢免,也薄有积蓄,勉强可以过活吧,为什么会好好地家破人亡?要说被人追杀就更奇怪了,没有王法吗?”
大婶苦笑摇头:“王法呀,对普通百姓就适用,要是对大官,可就不适用喽。”
紫凌君听她话中有话,心往下一沉:“你的意思是杭大人是被人陷害的?”
“他不但被人陷害罢免了官职,还被人强迫着离开丹岭啊。开始是有人威胁他辞官,他是个倔强的人,不肯受人威胁,结果他的老母亲就先去世了,据说是摔了一跤就中风了。跟着他不得已就被迫天天不上公堂,装得无所事事,其实那阵子他心里苦哇。后来就因为这个被罢官了。再后来呢,他似乎到处忙着上书进谏什么的,大约不是甘就这样被人整下台,结果还没个眉目呢,他的妻子和小女儿又在一次进香时被疾驰的马车撞死了,唉!你说这世上能有这么多巧合吗?”
紫凌君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悔意——他太大意了,当初杭翼到处托人上书他不是不知道,但所有谏文都被拦截了,他根本没有机会看到,后来因为诸多更严重的事务需要处理,他就疏忽了,没想到因此而害得一个忠臣家破人亡。他不由觉得自己被人骂作昏君,其实也不是冤枉的。
“那杭翼家还剩下什么人?”
“他还有个独子,为了保住这根独苗,他再也没有上书什么,后来有天晚上他就突然失踪了。”
回去的路上,人人都心情沉重,杭翼父子现在生死未卜,他们更多的是担心。
“朕愧对杭翼。”
“算了,你现在难过也没有用,不如我们加紧寻找他吧。”
“其实漫无目的地寻找不是个好办法。”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
淘淘摸着下巴发了一会呆:“最好呢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怎么钓法?”
“如果手段卑劣一点,你会不会怪我?”
“至少不能伤害他人吧。”
满城贴着通缉犯公告,称该案犯驾着马车故意撞死一对母女,事隔日久,但当时的目击证人良心发现,出来指证此人,并且由官府画了图配合搜寻。
一时间许多人都来看公告,当然也有许多“见义勇为”去报官的,首先就是要领赏金,到最后自然是被知府一顿乱棍赶出去。
黄昏后,夜幕中,有个形似乞丐的人呆呆看着告示,很久以后慢慢垂头离去。
墙角处,几个鬼祟的人影悄悄看着他的背影。
“像吗?”
“有点……可是又不十分像。”
淘淘伸手一拍紫凌君的脑袋低声骂:“你的臣子都不认识。”
紫凌君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咬牙道:“那是因为这人太瘦太肮脏了,五官都看不清,而且杭翼当年也不是这么瘦削潦倒的。话说你刚才拍的是谁的脑袋你知道吗?”
淘淘理直气壮:“我拍我老公的脑袋怎么了?国法没有这条说老婆不让拍老公的脑袋。”
紫凌君立马眉开眼笑:“那就多拍几下吧亲爱的,不过你得让我找回点尊严。”
“怎么找回……唔唔!”淘淘的眼越瞪越大,没搞错吧,虽然不是光天化日,可还不时有路人经过,最要命的是他们身边还有谢公公和蓝雨情这两只特大号灯泡在发光!可是这无耻的sè_láng竟然当街就吻住了她!
终于喘口气了,她用力地又拍了他脑袋一下,痛骂:“你这无耻之徒!”
“国法没有规定老公不能当街吻老婆。”他一脸邪笑。
“……”
蓝雨情:“你们可以无视我,啊我不存在我不存在。”
谢公公:“咱家有点老花,什么也没看见。”
紫凌君很放肆地继续ing……
再次气喘吁吁地推开,她一抹嘴角骂:“我要回去告诉兰薰!”
“她一定会表示她不会介意。”
他还真是了解兰薰,那种温婉得体的女子,以夫君为天,甚至可以为了他献出自己的贞洁,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吻吃醋撒泼。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一个憔悴落魄的乞丐摇摇晃晃地拿着破酒壶从故旧的宅院门前站起来,伸手捞了一把蛛网。
“终于有人证明你们的死不是意外了,可是凶手还未缉拿归案……”
他慢慢起身离去,苍老的目中落下两行泪来。
“听说那个凶手被抓到了,悬赏一千两啊,不知道谁这么好运拿到赏金了。”
乞丐眼前一亮,加快脚步往衙门走去。
一个愁眉苦脸的人被官差押着正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