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王清洲还在懵懂中,他还是本能地去挡敌人的手。五指被利刃划过,小指头被切下一半,顿时鲜血淋淋。
王清洲酒醒了大半,横肘后击,鸣凰躲开,王清洲巨大的身影魔鬼一样笼罩过来。他飞起一脚,鸣凰急闪,这一脚踢在青铜九枝灯架上,高大的灯架晃了两晃,“哐”地倒在刚刚被拽下的帷帐杂物上,灯油泼洒开来,火苗瞬间跳起……
女孩子们傻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鸣凰抓起梳妆台上的铜镜掷过去,铜镜砸在王清洲胳膊上,撕破了他的寝衣,他大叫一声:“找死!”纵身几步,腿如铁棍,直击对手胸腹。
鸣凰身段奇软,四肢贴地,待那腿从眼前经过时,她一剑刺出!
王清洲“嗵”地砸倒在地板上,抱着腿嚎叫!
火舌舔着着重重帷幔和锦帐,迅速蔓延。几个女孩子在浓烟中哭号奔跑,寻找出口……
王清洲拖着伤腿,嚎叫着,拼命地往门响处翻滚。
鸣凰一跃而起,挥剑刺过去……
门“哗啦”一下开了,许多人叫喊着冲进屋来,朝王清洲奔去。
鸣凰暗骂一声,跃上窗台,踢破窗棂……
有人大喊:“走火了,楼上楼下的快跑啊!”
人们惊叫着,呼喊着,从各个门里冲出来。**着身子的,裹着被单帷帐的,披头散发的,穷形尽相,好不狼狈。
鸣凰混在人群中,思考着该往哪个方向去……
有人拽住她的衣服:“小姐,这里来!”
是夜游!鸣凰跟着夜游穿过人群,拐过回廊,进入一个房间。
子襢笑盈盈地看着她!
子襢急忙掩上门,惊喜道:“老天爷保佑,终于找到你了!”
鸣凰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墨香推门而入:“公子,走不出去了!子初公子的人堵死了后门,只留下前门,只许进,不许出,盘查很严格!”
子襢问:“是谁在盘查?”
“青云公子、翟大管家、奚盍将军。”
子襢望望鸣凰,搓着手:“步青云和翟乘都认识你,这可怎么办?”
“我可以翻墙出去!”鸣凰道。
墨香道:“这会儿怕不行了,他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很难出去!”
子襢急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鸣凰道:“子襢,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就不要掺和了。我出去,寻机逃出去。逃不出去,我跟他们拼了!”
子襢拉住她:“先别慌,还有一个希望:我们等着长兄来!”
鸣凰瞪大了眼睛:“他?他怎么会来?”
子襢苦笑道:“我专门派人告诉他的,他会来的!”
墨香道:“小姐,我们公子巡街时,夜游说您进了醉花楼。我们公子便以逛花楼的名义进来找您,还让卫尉营一个兄弟,去找长公子告状……”
“告状?自己告自己?”鸣凰越发不明白了。
“是,长兄如果知道有卫尉营长官进入青楼赌场,一定会来的!”子襢笑着说,“他治军严格,不允许属下狭妓赌博!”
墨香嘟哝道:“公子,您这什么馊主意?这二十鞭挨定了!”
鸣凰明白了,她推着子襢往外走:“快走啊,快走啊,趁他没来,现在还来得及!”
屋外响起杂沓的脚步声,有人拍门,子襢拉过鸣凰进入里间。
墨香打开门:“干嘛啊,子襢公子在睡觉呢!”
外边人笑道:“公子好睡性,外边天都快塌了!我们要搜查纵火人犯,子初公子命令严格搜查。”
子襢裸着上身懒洋洋走出来:“真是扫兴,偷偷来这么一次,还被搅了兴致,不就烧个房间吗?值得动这么大劲?火灭了吗?”
那人恭敬道:“正在灭火,很快就会控制住火头,只是清洲公子受伤了。所以子初公子十分恼怒,非要找出刺客不可!”
子襢道:“那好,这房间你随便搜吧!”
那人慌忙道:“不敢不敢,不敢惊扰您!”说着急忙退出去,到别的房间搜查去了。
醉花楼门口,数十家卫擎着火把,步青云、奚盍、翟乘守在门口。
一阵马蹄声在黑夜里急骤而来,卫尉营士兵们包围了醉花楼。
子衿下马,仰脸看看门楼上的牌匾,面目冷森森的。
步青云急忙上去见礼。子衿道:“步尉令什么时候改在这里执勤巡视了?”
步青云的脸一红一白,无言可对。奚盍哈哈笑着:“一点儿小事,怎么敢劳驾将军亲来呢?”
子衿丝毫不买他的帐:“如果我没有记错,奚首领这时应该在瑞王府守卫,青楼柳巷也值得您守着?”
奚盍十分尴尬。子初闻讯赶来:“你来做什么?我这里不需要卫尉营干涉!”
子衿冷冷道:“除了皇城重地,内城外郭,皆是卫尉营管辖之地。”
他轻轻拨开子初,昂首走进院子。
子初拦着后边的侍卫:“他们不能进去!”
子衿回头道:“他们不仅能进,还要限制这里所有人出入。夜暗,带人进去,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但凡是卫尉营的人,无论将官还是士兵,一个不拉地带出来!”
夜暗答应一声,士兵们风一样卷进院子……
子初怒道:“您别过分了,这里不是卫尉营!”
子衿道:“我找我的人,跟你不相干!你要阻挠执法吗?”
火把下,人影幢幢,刀枪闪亮;杂乱的脚步声,女人的惊叫声,士兵的呵斥声,一时响起来。院子里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