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承认是惦记林安,惦记林家,他是嫉恶如仇,看不惯有人欺负良善。
赵三生则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跟随进京,若是没有搭上钱家的马车,他走也要走去。
北茅县城里,先前有京都赶来的人马,众人就忍不住惊奇,猜测。毕竟小小的北茅县,若不是近几年因为冷水米和林家草编,多了些来往的商队,平日可是足够冷清。
这般大队的京都来人,更是一年也看不到一两次。
有人见来人进了县衙,很快就带了关押囚犯的囚车出来,然后奔去了城外。
于是,茶馆酒楼里就开始猜测起来。
“只见到过京都往铜矿那边送人,可没见过把人从铜矿再押送回京的啊。”
“你怎么知道就是从铜矿押人回京?兴许是含山关那边有人犯事了呢?”
“这倒也是,朝堂上那些人平日闲着无事,怕是就琢磨这些呢。好在怎么就是平民老百姓,吃饱穿暖就成,日子不富贵,也总是没什么让人家算计的。”
“就是,今年这马上就要春播了,你们家里准备多少亩水田啊?”
“二百亩,都改了水田了。过几日林家有消息,就抢着去换稻种。我可听说今年咱们北茅有将近两万亩的稻田呢,不早一些,怕林家的稻种不够。”
“是啊,林家的稻种真是得了山神的庇护,就是同别家不一样。去年我换稻种换少了,就用了一些自家留下的,结果那七八亩地就是不成,长得不好,秋日时候产量也就勉强够一半。”
“可不是吗,我也试过,今年可一定早一些,林家人大方仁义,不够用就同林老太爷说说多换一些,可是不能再将就。”
众人说着闲话儿,很快就把京都来人的事儿扔去了脑后,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最重要的还是即将到来的春播,是一年的收成啊。
正是说的热闹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外边跑进来,嚷着,“不好了,不好了!方才那些人是去林家的,说林家欺压乡里,通敌叛国,要抄家抓人,押送京都去审问呢!”
“什么?”
众人都是听得一惊,齐齐望向喊话的小伙计,不等问出口,茶馆的掌柜已经一巴掌拍在了他脑后,恼道,“死小子,胡乱说什么?让你出去买点心,你倒是学会说瞎话了!”
小伙计被打疼了,跳脚嚷着,“不是啊,掌柜的,我没撒谎,如今满大街都在说呢。那些人已经到了林家村了,十里八乡的人都往林家村跑呢。咱们城里也有很多人出城去探听消息,整个县城都翻天了!”
“什么,这是真的?是不是哪里错了,林家怎么可能欺压乡里,通敌叛国!”
“对啊,明明先前皇上还下旨奖赏林家杀蛮骑有功呢。怎么就变成通敌叛国了?”
“荒唐,简直是荒唐!林家若是通敌叛国,那大越还有什么忠心人家啊!”
“就是啊,这是谁见不得林家好,故意陷害林家?”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着,各个都是惊疑不定,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结果还是一个老员外脾气火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恼道,“我看啊,这不是有人见不得林家好,是见不得我们整个北茅县好。林家遭殃了,被抄家捉拿,我们?”
几句话彻底点醒了众人,就如同烈火烹油,瞬间惹得茶馆里炸了锅。
“是啊,林家不能有事啊!”
“这是哪个该死的冤枉林家,让我知道,一定让他不得好死。”
“还是先打听明白再说,兴许都是以讹传讹,有些差错呢。”
凡是从家里带了小厮常的人,都开始吩咐去打探消息。
这会儿街上早就沸腾了,几乎大半的人都挺说了消息,纷纷走上街,议论纷纷,想要知道更新的消息,甚至有人同县衙的小吏熟悉,也跑去问询。
结果,消息一条接一条的传来,没有一条是好的。
“林家点心铺子今日没有营业,说是早晨时候所有师傅和伙计都撤回林家村去了。铺子以后就是王氏一个人的了,她被林家休出门,同林家没有干系了。”
“故事会关门了,除了守院子的两个伙计,听说外雇的人手都给了银钱回家了,其余林家的人手都回村里去了。”
“便宜坊还在开门,但是木香阁关门了。”
“草编铺子还在开门,但只有一个伙计,其余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县衙的小吏说,京都来人特别蛮横,呼喝县老爷跟狗一样,都不肯留下喝杯茶,调用了几辆囚车就直接去林家了。”
“很多商铺里做工的伙计,都在辞工!”
这些消息就像大石头,一块块压在众人心里。没有人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突然不知道谁突然说道,“哎呀,我家布庄里有两个伙计是京华堂出来的,我得回去看看。”
说着话,这人扔了差钱就往外走。
这话像开启了某个开关,几乎一半的人都站了起来,匆匆往家赶。
林家致力于供给农家孩子学写算,算起来也有四五年了,受益的孩子不敢多说,起码有两千多。
年岁大一些的学童,几乎都在府城和外地,年岁小的就被家里留下,送到县城某个差事。
这些孩子不过十岁左右,其实做不了什么大活计,但他们胜在聪明机灵,算账又快又准。
各家铺子几乎都愿意招一两个,工钱同伙计一般无二,却比伙计顶用。他们没有老账房有经验,但给账房打个下手却是富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