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这样吗?”
那人瞪了眼睛,好半晌却是长长哦了一声,应道,“怪不得呢,若是他不下手,这份功绩就是八皇子的了。八皇子本来就善战,再有开启民智的功劳加身,怕是…怪不得三皇子心急了,吃相这么难看。”
“可不就是难看吗,这些事说起来也不是不能理解,但下手总要干净利落一些啊,如今就是街头巷尾的乞丐都知道那个潘奕被农家老汉戏耍,抓了把柄,要进京来告御状呢,连三皇子都别想脱了干系,当初可是他极力主张林家进京的。”
“也不能这么说,兴许是潘奕自作主张,想要讨好三皇子呢,这都说不准。”
“是啊,咱们也没在北茅,不好下定论。但林家这个农门小户,这次可是被送到风口浪尖了。”
“是啊,别的不说,一般人家怕是遭了这样的事儿,早吓得要什么给什么了,居然还敢顶着风头,进京来讨说法。”
“你们怕是忘了,林家可是收留了姚老先生。当初那事,多少人都不敢,不也是这个小小农家出头?可见林家别的不说,胆子绝对够大。”
“我先前也听过几句,说这个林家在北茅当真是善名远扬,百姓提起都竖大拇指。这次真是无妄之灾,北茅那边闹的厉害呢。”
“胳膊拧不过大腿,林家这次倒霉,搅和到了这样的事里,就是再硬的骨头,一个不小心都容易被敲碎了啊。”
“是啊,林家真是可惜了。”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京都内外,这样的流言处处都是。林家不等抵达,名字却被京都众人熟知。
京都外,一处小镇拐角的低矮民房里,疯爷正抱了酒坛子喝得一脸嫌弃。
“这是哪里买来的酒?比水强不了多少,居然还敢号称好酒?”
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子一边分拣手里的竹筒,取出里边的情报,一边笑着应道,“老爷子,您就将就一下吧,这真是京都最好的酒了。原本天上人间还有好酒卖,这一阵又关门了,大伙儿想孝敬您,也是力不从心啊。”
“哼!”疯爷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天上人间售卖的东西,太过神奇,夜岚身边只有疯爷和冯刘两个知道底细。其余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主子就是天上人间的东家。
“真是,那丫头怎么还不来啊,老子这胃口养叼了,真是吃不香喝不下,还要四处奔波,真是苦死老子了。等她到了,可得多要几坛子好酒,喝个痛快!”
疯爷在这边嘀嘀咕咕,忙碌的众人听不清,倒也习惯了。这老爷子虽然喜酒喜肉,但行事手段却从来不差,有了他做主心骨,即便主子不在,风组的兄弟们也心里有底了。
即将到来的这个林家,旁人不清楚,他们这些掌管情报的兄弟却是各个明白。先前一时疏忽,消息送去北地时候就迟了。主子回来还不知道要怎么责罚他们,若是再有闪失,他们真是没脸见人了。以后不知道要被刀组的那些杀才们怎么笑话呢!
这般想着,他手下就越发加紧忙碌,也越发仔细了。
兴州府南五十里,岳麓小镇因为即将到来的大考,即便刚刚过了年,却依旧迅速热闹起来。
刻苦的学子们,几乎有大半没有回家,这样的档口,家里不放心,长辈,或者兄弟都带了人手,送了吃用之物过来,探问两句,家里放心,学子们也倍觉安慰。
特别是书院山长及时归来,学子们心里有了底儿,家里人也免不得各种请托,拜访山长,送点儿迟到的年礼,说上几句话,求个心安。
林华比周山长晚回来几日,跑来书院行个礼,就直接又去拜见孙举人,当然重点是见见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孙家夫人因为常年卧病,家事一直都是长女玲珑在打理,特别是同林家合伙儿做生意之后,所有账册整理,人情往来,也都是玲珑在张罗。
所以,即便孙举人为人刻板守礼,到底在考教了一番功课之后,不得不放林华同闺女见面,商谈新一年的生意安排。
林华为人聪明,若非是不喜读书,这会儿进岳麓书院的,恐怕还轮不到林安。但为了哄未来岳父欢喜,他路上随便看几本书,这会儿还是足够交差了。
玲珑许是一直当家打理后宅的关系,不同于一般女子的羞涩扭捏,行事说话很是大方。自从年前林华离开时候,两人确定了心意,这会儿待他就当了自家人。
虽然老爹拿了一本书做遮挡,实际虎视眈眈望着他们两人,她依旧笑着给林华倒了茶,问道,“赶路很累吧?”
“还好,看见你…嗯,你们就不累了。”
林华眨眨眼,笑的促狭,惹得玲珑脸红,嗔怪瞪他,末了才道,“年前家里收了你送来的年礼,旁的不说,冷水米果然同你说的一般好吃,就是我娘每顿都能吃一碗呢。真是要多谢你!只不过,我们家里没寻到合适的车队,没能把回礼送去北茅,实在是失礼了。”
林华不在乎的摆摆手,应道,“这些都是小事儿,我们家里不会计较的。本来就离的远,多有不便。这次是我心急,先赶回来了。稍后我三叔也会过来,我请他多带了几百斤冷水米,足够你们家里吃一年了。伯母喜欢,一日三顿的吃都供得上。”
玲珑猜的林家三叔过来就是为了他们两人的亲事,羞的脸色更红,让她本来含了三分英气的眉眼,越发柔和下来,看得林华直了眼。若不是孙举人干咳两声,他怕是真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