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大朝会一直没散去,明德帝坐在龙椅上,百无聊赖的听着几个御史吵架,内容也算新奇,是个侍郎喝花酒,争风吃醋打破某个伯爷脑袋的事。
若是往日,他还有点儿兴致,但今日确实越听越没意思。
不只是明德帝,满朝文武同样是心不在焉,眼睛时不时就往殿门口扫过去。
终于,有殿前侍卫来报,“启禀陛下,冠军侯迎接先锋军凯旋,前来复命。”
“快,快宣冠军侯进来!”
明德帝立刻挺直了脊背,所有朝臣都是一改懒散,打起了精神,就是几个吵架的御史都自动自发回到了本来的位置。
夜岚一身亮银铠甲,器宇轩昂当先进门,身后跟着五个副将偏将,大步行到大殿中间,尽皆跪倒。
“启禀陛下,先锋军出征南夷,用时三月,杀敌五万余,攻破黄金城,南夷皇族尽皆诛杀,南夷臣服。另有黄金三十万两,白银一百四十万两,各色宝石五十斗,各色金制品二十车,香料三十车,贵重木料一百车,其余用物二百车,尽皆运回。”
“好,好啊!”
虽然早就知道了消息,但大堆的金银终于切切实实出现在眼前,落到兜里,还是让明德帝喜出望外。
“传朕旨意,先锋军众将士远征南夷,为国开疆拓土有功,按功封赏之上再添两等。”
“谢陛下!大越威武,陛下武威!”
几位将军高声谢恩,声音洪亮雄浑,听得满朝文武莫名提气之极。有这样的虎狼之师,大越以后再也不必惧怕任何人的欺压,大不了打一架,说不定拿回的战利品比南夷还多呢。
户部尚书葛泓乐的像一只掉进米缸的老鼠,第一个就高声道,“陛下,臣恳请尽早把金银收归国库!”
“准!户部所有人辛苦一些,尽早拿出清单给朕。”
明德帝大手一挥,也是欢喜的眯了眼睛。做一个穷皇帝感觉太不好了,想赏妃子几块宝石都要犹豫半晌,如今好了,等户部送了册子过来,选些好的,填充内库,他这个皇帝在妃子面前,腰板也能直一些。
夜岚眼底闪过一抹嘲讽,同样高声道,“陛下,京畿道大营还有先锋军的军饷要尽快发放,还有战死兵卒的抚恤银子,都不能拖延。”
“这是自然,葛泓同…崔召,你们二人商议,尽早尽快,不可寒了将士们的心。”
“是,陛下。”葛泓和崔召跪倒应声,不等站起,工部尚书也跪倒了,“陛下,去年冬雪下得勤,今年怕是要大涝,青江和金河的防汛要提前安排,堤坝都要修补重建,请陛下尽快拨银两…”
“陛下,还有春播在即,去年南边两州受灾,发放种子…”
有人开了头,文武百官就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极力想要把那些还没入库的战利品分吃一空。
夜岚推倒众人之后,依靠着雕刻盘龙的汉白玉柱子闭目养神,就是偷偷打瞌睡。
明德帝被众人吵得是头疼不已,偶尔抬眼瞄到儿子如此清闲,真是羡慕又嫉妒…
这会儿,流花庄里,林家也是忙的厉害。
林家的庄子拾掇了几日,已经差不多了。老爷子总觉得住在未来孙女婿这里,有些占便宜的嫌疑,生怕别人抓了这事说嘴,给孙女惹闲气。
于是,家里人也没找人算什么黄道吉日,吃过早饭就陆续搬了过去。
这里先前必定是皇庄,要备着皇子们偶尔路过落脚,或者皇帝心血来潮过来体验一下农夫的生活,所以,院子修建的比林家在北茅的老宅可是大气宽敞多了,足够住下林家老少。
娇娇把几进院子的所有房间都转遍了,家里遭了变故时候,众人舍不得而收进空间的东西都重新取了出来,尽力想要把新家拾掇成旧日的模样。
特别是老爷子老太太住的正房东间儿,重新盘了炕,放上老太太最爱的炕柜,铺上散发着清香的草席,还有地上的两只榉木铜脚大柜,窗前的桌椅,桌子上的针线筐儿,几乎都同老宅的东间摆设一模一样。
以至于老爷子和老太太走进来,都以为回到了北茅老宅。
娇娇抱了老太太的胳膊,撒娇邀功,“奶奶,快夸夸我,我厉害吧?简直就是完美复制!”
老太太不知道什么叫复制,却知道这是孙女的一片心意。
人老了,留恋故土。他们也不例外,虽然如今家里进了京都,得了爵位,农庄,府邸,金银,比之先前风光太多了,也算富贵,但毕竟离开了生活多年的故乡。
放眼望去都是陌生之处,免不得心里就会难过。
老爷子还好,毕竟是男人,心胸开阔不说,更看重的是儿孙的前程,家族的荣光。
老太太却是心里有些憋闷,没了相熟的村人闲话儿,没了熟悉亲切的院子,不自觉就减了饭量,瘦了一圈儿。
不想这一切都被孙女看在眼里,如今特意给她又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家。
她怎么能不感动呢,抱了孙女一个劲儿的点头,“好,厉害,奶奶的乖孙女最厉害了!”
冯氏从外边进来,听得这话就吐槽道,“娘可别夸她,这丫头就是动动嘴,什么活儿都是我和她四婶在忙,她倒好,早早跑来邀功了。”
“好,都好,你们都孝顺,我和你爹有福啊。”
老太太笑眯眯安抚长媳,手里的孙女却是抱着没放开,到底谁亲,真是傻子都能看出来。
冯氏也是习惯了,只能说道,“行了,娘,您就别哄我了,让娇娇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