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先是和人群中的丘渊对了一眼,随即得意的回头看向姜宾等人道:“诸位爱卿不是说朕民心尽失吗,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他的确是想要退位了,可也不能这么被人逼迫着下台,他做这个局只是为了杀人,却不想要作茧自缚。
他要告诉所有人,朕的东西永远是朕的东西,不给你们谁都不可以伸爪子,当然你们也不是不可以来要,只是要准备好十倍的东西来换。
接下来就是计划中的屠戮了,陈安嘴角牵扯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再次转向殿前,目光落在那些刚刚掉落而下,在血月刀的镇压下气息微弱的封神阶身上。
他是功利主义者,并非残暴之人,只准备杀这些个封神阶,其他的地轮强者并不想动,或者说还要留下他们来守卫大齐江山万年。
陈安手伸向还插在地上的血月刀,心中想着杀了这些老家伙之后,自己就下诏罪己,然后就势退位,整个计划堪称完满。这些小崽子就别想卸下自己的血月刀了,本还以为他们能给自己一个惊喜,谁知道……呵呵。
只是就在陈安的手即将要触碰到血月刀的墨玉刀柄时,忽然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妥,而就在这丝不妥的念头刚刚出现时,一阵天地反复之感,在周围出现。
陈安站在玉霄殿前,竟感觉被整片天地所厌弃。
他脸色巨变,猛然转头看向身后,在那里的五个人,四个还跪着,只有一人缓缓起身,冲着他一掌推出。
这是翻天掌,你是聂海峰。
……
时间退回到月前,京城中那栋建筑奢华的大宅院中。
一人提议道:“不若朔望朝时,请立太子?”
众人以为然,只是隐在最后的那人出言道:“这有什么用,即便我们真的能事事顺遂,积累大势,仅也只是迫那人退位罢了,还真能卸下他的血月刀不成?”
屋中一时静默,最先之人迟疑道:“若是大势所趋,军民愿望,想来就是那人也不敢违背大势吧。”
“哈哈……幼稚,那人若真是甘心伏于大势之人,就不会有如今的大齐了,东荒也变不成东莱,你我也只能在自己的族地之中作威作福,乾军依然在泰一关上耀武扬威。”
一个声音有些色厉内荏地道:“那,那他难不成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斩杀我等吗?”
“有何不敢?”还是那个声音道:“他反正都要退位了,是非功过早就不在心上,甚至他已达半步天仙,一旦让他突破,战力还在其次,寿命将远你我,你以为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错,大错特错,历史是由命长的人书写的,即便我们真的抒写下想要的篇章,他也可以焚烧篡改。咳咳……”
这个声音的主人说的有些激动,不禁剧烈咳嗽了一阵,接着又亢奋不已地道:“况且如今是整治我们的最好时机,你们不知道吧,中原帝云庭和世家矛盾日益激烈,根本无暇外顾,同样的也无力来我东莱耀武扬威,也就是说,那位就算把我们一刀裁了,也不担心国家动荡。如此,你们呢,你真的甘心束手待毙?”
“不,不可能的,”有人心悸反驳道:“我氏族乃是大齐根基,若杀了我们,他君月一靠什么统治东莱?靠古城邦的遗老罪囚,靠山野荒蛮的部落之民,还是靠南梁的那些浮华贵族?动我们就是动,大齐的社稷根基,若是将我们杀绝,恐怕到时候就是中原不来攻,大齐也早晚分崩离析。”
说到最后他越来越有底气,似乎有一种荣耀感支持着他,让他确实觉得自己很是了不起,话语也逐渐铿锵有力,影响了一片人。
还有附和之声道:“对,他不可能对我们做绝的,他需要我们。”
“是啊,是啊,离了我们,大齐还是大齐吗。”
“不错,我们才是大齐的主人……”
“……”
“愚蠢,”那个阴鸷的声音气的不轻,原本不健康的金石之声,又尖锐了不少道:“他或许不会来动我们,但我们族中的封神阶呢?我们的品呢?失去他们,我们还算什么氏族,又如何对得起历代祖先?咳咳……”
场中喧闹的声音为之一滞,但还是有人小声嘀咕道:“也不尽然吧,起码我们还有未来,只要他退位,他所有孩子的母族都是我们氏族之人,总不会不念我们氏族的好。”
“短视,没有封神阶,没有地轮品,连能够自保的力量都没有,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此还有什么未来可谈,且他说是退位谁知道是真是假。或许他今天想着退位,明天看我们氏族不行了,又贪恋起权位不去,你我到时又能如何?”
这下没人说话了,他们的一切幻想都是建立在旧帝退位,新君登基的基础上,若是上面那位只是随口说说,其实并没有退位的意思,那大家伙在这穷忙个什么劲,一再的退让又有什么意义。
“呃,我觉得唐老说的不错,”最先说话之人见良久没人再言,不由出来主持局面道:“我们确实应该多做些准备,若那人所言为虚,我们应该怎么办,是兵谏逼迫,还是继续苟且?”
他环视一圈,现没人接话,不禁又看向之前声音的阴鸷老者,道:“唐老,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我觉得都不可取,”唐轲的声音更显阴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干掉他,这样就是我们说得算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呼吸一窒。
立刻有人反驳道:“干……兵谏篡权?大家拿什么兵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