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决定,安清就让牛贵生走了,而自己带着弟弟妹妹们去了赵氏的房间。
赵氏正和年氏在房间里说些体己话。
“我清儿是个有福气的,正年的爹娘虽然话不多人也严肃了些,但是这些年看下来为人处世都是不错的,正年对你也是一心一意的好,你比你娟儿有福气!”年氏两子两女,小女儿赵娟小赵氏十几岁,已定了镇上的一户姓高的商户。
“娘,未来妹夫他人还不错,我看对娟儿也是真心。”
“哼,你爹一个读书人本来看不上商户,我呢是觉得高门大户哪是那么好进的,虽然不过是镇上的商户,可在镇上也是有财有势的,你爹虽然是个秀才,可是这些年也未进一步,族中仍以务农为主,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们,家里又是妻妻妾妾的,高娶低嫁,我宁愿她跟你似得嫁个踏实些的!”
“可是拗不过她自己愿意,那高家林三天两头的过来,不是送东西就是找机会跟娟儿面前求我,耍这些心眼儿,唉……”年氏一声长叹,却是无可奈何。
年氏两个女儿,赵氏漂亮能干,识字念书、种地绣花里里外外都拿得起,性子也柔中带刚,颇为懂得人情世故,所以从小到大很少让年氏操心,又嫁了个和睦人家,过的颇为如意;而小女儿赵娟儿因为是家中最小的,长的比赵氏还漂浪,小时候粉粉嫩嫩,年氏就宠着了些,上头哥哥姐姐也是个个宠着,就养的娇娇俏俏的。有次镇上赶集,不知怎的就让这高家林看着了,小姑娘十四五,年纪正当时,人又长得漂亮可人,自然难以相忘。回去后托人打听是秀才的女儿,念书识字,更是心仪;又考虑到,虽然家境不怎么样,但在镇上门第是不差的,心想娶媳妇么也不用在乎这些,人没错就好了,遂就跟母亲提了提。
说到这就有些狗血了,这年代富贵人家总少不了姨娘小妾的,这高家林的母亲江氏是高老爷的正妻,除了她高老爷还有两个小妾,一个是家里的丫鬟,生了个女儿抬的,还有个是有生意往来的人家的清白姑娘,还生了个儿子,这地位就有些不一样了。虽然说高老爷也没有宠妾灭妻,但是江氏要强心气高,为了自己儿子的将来就想找一个门第高些的人家结亲,以后万一有啥也好有个靠山,所以对于高家林的请求是说什么也不同意。
高家林自己却是上了心的,一边苦苦劝说自己的娘,一边三五不时的去赵家找机会,一来二去的赵娟儿就被他给感动的动了心,跟着一起求自家爹娘,并扬言非他不嫁。
而高家林得了佳人的欢心更是铁了心,简直如有神助的回家立即以绝食五天抗争,江氏这才没办法应了。去提亲的时候倒是亲自去的,却不如不去,两家人见面,明里暗里提醒赵娟儿光有皮囊配不上自家儿子,气的赵老爷子当面拂袖而去,年氏也没给好脸色直接送客。
最后还是高老爷子出面,又是赔礼,又是率先许诺丰厚聘礼的,才顺利的定下亲事,就等赵娟儿年满十六就嫁过去。
“娘,高家妻妻妾妾的那是他爹,听说他娘因为看不上他爹娶妾,对高家林看的也颇为严格,不但不像别的富贵人家给儿子房里放人,据说还勒令儿子今后也不许纳妾的。”赵老爷子是秀才,赵氏对富贵人家这些门道多少都听说过一些。
“要不是看在这一点上,这婚事你爹和我说什么都不能答应!那些个聘礼,哼我也不稀罕,到时候都当成陪嫁给娟儿带回去,多少也算点自己的私房,有点底气!”
“娘,你放心吧,娟儿虽然人单纯了些,却也不是个傻的,娘你再提点着点,只要高家林不是个两面三刀的,对娟儿好,就不会出大问题的。”
“但愿如此吧!”
俞安穗几个孩子走到窗外,听见赵氏和年氏在讨论自己小姨的婚事,也不好进去,就在外面等了等,听到母亲的论断,俞安穗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虽然上辈子就看了不少男人出轨外遇找小三儿的,也知道这个时代男人纳妾天经地义,但是对男人不纳妾女人就要感恩戴德的这样的事还是看不惯!
安清皱着眉头,深深地看了俞安穗几眼,把她看到心里直发毛,心说要嫁也不是我看我干吗!
俞安穗眨眨眼,比了一个进屋的手势。安清收回目光点点头,推了安平一把。
安平是个小人精,立马会意,大喊一声:“娘,姥姥!”冲过去推开门,就往赵氏身上扑。俞安穗几个跟在后面也进了屋。
屋子里,年氏坐在炕里,赵氏则侧身坐在炕边。
对,你没看错,是炕,不是床!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炕可以堪称是北方人冬季最伟大的发明,没有之一!
一张炕一般都要横跨整个房间,炕里边是空心的,用砖坯盘出一道遍布整张炕的烟道,再在上面铺一层砖坯最后再抹一层泥。炕头与厨房的大灶相接,炕梢与出烟的烟囱相连,这样冬季一烧火做饭,炕就暖了,不但能有暖暖的被窝,还能散热,带着整个屋子都暖和起来,一举多得。
所以这边普遍都是住炕不住床的,而俞安穗之所以能住床则是因为她娘赵氏嫁过来的时候陪嫁了一张架子床,原主还在的时候很是喜欢,硬是央着赵氏天不冷的时候让她单独去睡床。
赵氏考虑到她已经七岁了,家里人不多又有多余的房间,加上夏天炕不烧火就会有潮气,烧火又会很热容易上火,就将西厢房靠近正房的那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