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黛哭泣的声停了停,她抬眼望着坐在上位的霍屠察,看到他身上缠绕着的黑色恶念,又想想自个儿如今的处境,实在是憋屈。
到底是继续死皮赖脸地待在苏家,还是心惊肉跳地跟着霍屠察,与虎谋皮,苏青黛转瞬间便是有了答案。
“少帅您明鉴啊!我也是迫不得已。哪家的娃死了娘能在后妈手下讨得到好日子?我阿爸要谋前程,何苦又来拿我做铺路石?”
若说之前苏青黛哭的还算有几分梨花带水的滋味在,现在可真真是半点也无,活脱脱便是一个市井女人撒泼,也像极了被逼无奈,破釜沉舟。
她边嚎边快步挪动,远离了苏钰山。苏青黛还真是生怕苏钰山一个动怒,又给她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一个耳光子。
苏钰山听了这话,脑子一冲就是想破口大骂,幸好还有一根弦绷着,硬是将一口浊气憋了回去,一张脸气的通红,青筋直涨。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么个眼皮子底下长大的闺女,性子竟是如此刁钻!
“少帅啊!我有话想要同少帅单独说,能否让苏老爷回避回避?”
方才苏钰山那般狰狞的模样,苏青黛自然是瞧的干净,哪里能给他机会翻盘?不过她心底里也是有数,霍屠察怕是答应不了,还是得给苏钰山那张老脸几分薄面。
可苏青黛没料到,她才说完,霍屠察这厢便是立刻应下了,不仅应下了,还将在主堂内伺候的佣人都给清理了出去,里头半点苏钰山的人都无。
“带苏副局长出去。”
这一声令下,苏钰山便是被请了出去,任由他神色变化莫测也没甚法子。
主堂的门关了,外面是背着枪的副官守着。
“苏小姐有甚话,现在倒是可以讲讲了。”
分明是一身戎装,瞧着也是气宇轩昂,可霍屠察这话说的,总叫苏青黛觉得有几分挑逗的滋味,像是逗猫似的。
尤其是他那双眼,狭长,锋锐,此刻却是漫不经心的。
得讨好他,迎合他,这般才有机会引他一心向善。
这是一条艰难又曲折的道路。
苏青黛此刻很想骂娘。
“少帅,实不相瞒,开锁倒是小事,我这人医术却是一把的好手。”
不过须臾功夫,苏青黛小脸带泪的神情就变成了狗腿媚笑,微微佝偻了身躯,显得有几分猥琐。
“我这人不仅会老祖宗传承下来的东西,也会西洋人的医,开刀甚的都不在话下!”
会医术?
霍屠察望了眼苏青黛那小身板,不置可否。
他来之前早就调查清楚眼前之人的生平,一个从未出过庆城,甚至连苏家公馆都少出的女人,哪里来的医术?这倒真真又是个疑处。
霍屠察面上却是波澜不惊,半点不变神色。
“我这可不缺军医。”
苏青黛一下子便被噎住了,不过转瞬又笑颜如花,就是牙齿咬的有些紧。
“少帅,我话还没说完,我不仅能开锁,能行医救人,我还乐善好施,能观面相。”
仿佛是听到甚极为有趣的事儿来,霍屠察竟是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来,观面相这种江湖上的小把戏竟是有一日能被他撞见,还是如此理直气壮。
“哦?那你倒是说说本少帅的面相如何?”
苏青黛昂首,状似仔细地瞧了又瞧,而后眉头深皱,极为严肃地问道:
“少帅,您看您面色发黑,定是杀生太过,必得行善积德,做做善事才能压了这煞气。”
“不如您先抄个大悲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