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恐怖悬疑>闺探>第二百二十六章 意外来客

翌日一早正逢朝会,泗水之事开篇便吵闹得沸沸扬扬,几位世家富户涉足商贾的大臣想得尽是满手铜臭的那点儿利益,脑子里的算盘扒拉得“噼里啪啦”地响,权衡着仕途和借天灾揽几分不义之财孰轻孰重,言辞激烈地叫嚣了半晌没下文,转而愤愤地试图把兵部拖下水,借调用京城驻军一事大做文章。

事该如何昨日华庭殿内几乎已成定局,诸荣暻脸色不善的作壁上观,无非是想望一望这朝堂之上都打得甚么算盘,谁又在吹甚么风鼓甚么帆。

倚仗着自己戴罪戴得十分占理的肃王缩在角落里,好整以暇地看着群情激愤。

工部几位为了堤坝那点儿猫腻吵闹不已的老狐狸闻风识色,觑得太子离京整治泗水之患一事难以更改,李有君苦着一张脸亦不作争辩,犹豫再三垂死挣扎了一会儿,不得已道,“泗水情况不明,东宫事务繁多,太子殿下以身犯险实属不妥。若百姓生乱,太子殿下天潢贵胄,岂能与那些地位低微之众混于一谈。”

这事儿昨日华庭殿内就没争论出个是非对错所以然来。诸荣暻提点昭王不假,另有打算亦是真,然而太子离京终归事关重大,飞雁署随行仪驾还是单薄草率,未免把东宫之位所视甚轻——懿德太子许是不会介意此事,然而旁的王公大臣却不免活泛心思,动摇东宫根本。

洪光皇帝始终没搅和进朝堂争执的乱局里,这会儿思索着如何替东宫立威,似有意似无意地应了一声,“……此事确该再议。”

李有君一怔,没猜透诸荣暻昨日尚还义正辞严的旨意怎么这会儿就松了口,底下几位老狐狸却觉得此事尚有转圜,登时编排了一肚子的说辞再做规劝。

孰料,正此当时,一直缩在角落里的肃王殿下忽然抖了抖朝服宽袖,不卑不亢地从人堆儿里钻出来,堂而皇之地站在立于朝堂两侧抻着脖子互相掐架的诸位大臣中间,执礼道,“太子殿下一心为泗水百姓,但终归水患难捱,太子殿下恐难事事亲力亲为,儿臣愿请命,倘若当真需得调用京城守卫,儿臣随驻军同往,一则为皇长兄助力,二则,若是泗水有何难以把控的祸乱,儿臣也可护皇长兄安然无恙。”

朝堂上皆是一怔。

肃王此举颇有他往日里不管不顾的风范。然而自打稀里糊涂的交出兵权兵符之后,朝堂之上一众大臣始终摸不准这位沙场之上混迹数年的罗刹殿下,究竟对待朝局党争是个怎么样的看法。

肃王也十分不在乎的高高挂起,始终没表露过意见。

昭王有心争夺权位人尽皆知,肃王昭王又同是宁贵妃所出,想来至亲兄弟互相依托也实属正常。但这会儿肃王却为了懿德太子之事跳出来,甚至不惜纡尊降贵给太子当护卫——

肃王这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还真就一时没人敢猜,一个挨着一个地递眼色,颔首不语。

大殿之上唯懿德太子敢将一肚子的惊诧不已暴露在脸上。

即便领了闲职,肃王亦仍是亲王之位,如此关头站在懿德太子之列,难道是打算就此亮明立场不成?

兀自琢磨着懿德太子离京之事的秦守之稍微转头侧目,不甚明显地瞥了与太子并立的昭王一眼。昭王倒是分外坦荡地分神回望着秦守之,仿佛预料之中,不慌不忙地出列执礼,言辞恳切的助了肃王一臂之力。

肃王略扬眉梢,沉思片刻又补充道,“广宁之地灾患整治,儿臣也有些许经验,往返途中但凡有何差池,儿臣自愿一力承担。”

此言一落,诸荣暻索性顺水推舟,念叨了肃王几句装装样子,继而明了旨意:懿德太子当即启程前往泗水查探民情,若堤坝灾患严重,肃王立即奔赴前往修缮赈灾。另有南境匪患长久不得平稳,特命宪王率一队急行精锐前往南境驻军,探明战备详情尽快回禀。

清早的朝会吵到巳时方休,宫门外车马久候,不少朝中大臣候在午门不走,有意趁着懿德太子仪驾出宫之际献一献殷勤——朝堂上下见风使舵者甚重,如今肃王略一表态,本还念及着昭王与太子可以分庭抗礼的诸位墙头草瞬时就歪头向东,半分露脸的机会也不肯放。

而促成这一番波谲云诡的肃王殿下这会儿却优哉游哉的提马离去,路过一驾被候在路旁的众臣拦住去路的缓行车马,略一打量,瞥着窗格之内面色不虞的秦守之,轻哼着笑了一下,对着觑见秦相满脸阴郁心惊胆战的车夫吹了声长哨,引他绕行取道,“小兄弟,往这边。”

秦守之甫一听见肃王的动静,手上便气急败坏地砸起了车中厚重绵软的坐垫。他喘了几口粗气,满脸堆笑地掀开窗帘打算道上几句谢意,然而肃王根本没打算应承他,提起缰绳一抖,瞥了皮笑肉不笑的秦守之一眼,冷哼了一声,纵马离去。

秦守之霎时冷下脸,恨不得肃王此行一去不返无人收尸,免得不分时宜地惹他不快,乱了他的打算。

车厢外的车夫听见车内甚么东西砸得“咚咚”闷响,低声问询了一句,“相爷,可有何事?”

秦守之捏着拳头甩了甩腕子,面无表情道,“无事,回府。”

前几日莳真儿投井自杀的丧事未尽,秦府今儿一早才开始撤掉白布灵幡。

秦守之抱着双臂在马车里晃了一路,心事重重地闭目养神,没甚么表情,一肚子城府揣度不显山不露水的藏着。

车厢外的小车夫知会了一声,说是已经到了府门口,秦守之这才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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