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李临淮追问不止,“到底发生了什么?!”
常久看向李临淮,始终不说话,后来,泪水渐渐盈眶,模糊了视线。
李临淮沉默半晌,忽地长臂一捞,便把常久从床榻上捞起,紧紧地搂在了怀中,双手紧勒在她的腰肢间,都快要把她的腰肢勒断了。
他突然来这么一下,常久猝不及防,也无力挣扎,只软软地偎在他怀中,却又担心帐外的绿柳和圆月突然跑进来,心下为难地轻声说,“不要这样,你松开我,帐外有人呢。”
李临淮左手单揽她的腰肢,右手轻抚她的面颊,眼中有无尽痛惜,心若有万千针刺一般柔声痛问,“你能不能一直给我好好的?能不能?”
舍不得责备她一句,也舍不得放开她,就那么紧紧地抱着她,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安心。
“一切皆是命……”常久虚弱地回答。
李将军抚慰了常久好半天,方才离开。之后去见韩王、苏子翰,遣人把骨啜王子也请到了一起。李临淮问骨啜王子,“昨日一战,骨啜王子你可能也观战了,这里离突骑施已经很近了,王子应该对这里的情形多多少少有所了解,据你看,队伍左前方黑衣蒙面人是些什么人?”
骨啜王子犹豫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说,“有些像是吐蕃人。”
李临淮眉毛挑了挑,“嗯,跟我所料的极为相近,我所困惑的是这些吐蕃人为何会来拦截使团队伍,目的何在?王子是否能猜测一二?”
“李将军,你是如何判断那些人是吐蕃人的?”韩王有些好奇地问。
李临淮道,“我以前在安西待过一段时间,跟吐蕃人打过些交道,多少有些了解,韩王还记得屡次出现在前路中间的那三具死尸么?”
韩王点点头,“当然,可是这跟吐蕃人有关么?”
“那三个人中,两个就是咱们在先前绿洲边缘见到过的,曾追杀过常久的那两人,其实另一个也是追杀常久的,就是那班沙匪的狗头军师阿希烂,他曾几次逼沙匪头子杀了常久,沙匪头子没有听他的,最后,他带了几十个蒙面人前来追杀常久!在半路上被我遇到,处理掉了。常久之前并不认识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一再逼杀?逼杀不成,最后又亲自追杀?后来,我想到了常久的身份,她被劫到沙匪窝的时候,冒用的是怀西公主的名头,是以,据我分析,他们可能针对的是怀西公主。而非常久。只不过他们也不知道真正的怀西公主长什么样,因此就把常久当怀西公主来追杀。我的猜测是这样的,但他们到底为何要这样做,则是我有些迷惑的地方,骨啜王子,不知道你是否了解一些什么不为人知的情况?”
骨啜王子沉默了一会儿,半低了头,嗫嚅道,“据我猜,他们可能是想破坏我们两家的和亲。”
骨啜王子此话让在场的人俱各一惊。骨啜王子接着说道,“我父王接受了汉家天子的册封后,吐蕃一直对我们寻衅,持续了多年,后来听说我父王为我向汉家求亲,便多次派人前来对我父王说,要把吐蕃王的女儿许与我为妻,父王知道他们的野心是想控制突骑施,无论他们如何威胁利诱,总不肯答应。眼下想必是已听说了我迎娶怀西公主到此的消息,所以故意捣乱,想让我们双方知难而退。”
“骨啜王子,本王是此次和亲的主婚使,这些话你为何不早点对本王说?”
“之前没有发生这些事,我也没往那里想,我也是昨日观战觉得奇怪,这才往这上头想的。我也没想到他们如此恶毒!不择手段。”
李将军眉头紧锁,一直沉默地听着骨啜王子的话。韩王便问他,“李将军,据你看,这些吐蕃人还会不会有怕行动。”
李临淮点点头,“估计必有一场恶战!”
使团车队再次起程,盘算行程,李临淮估摸着白孝德该从西州返回来了,然而白孝德音讯皆无,他甚至不确定他眼下是否已到了西州,难道他是在路上遇到什么不测了?
第二日午后,车队正行进时,仍是守在怀西常久车轿右前方的李临淮远远望见左前天际一股黄尘卷地而来,上冲天际,其势甚猛,其速甚快。李临淮拍马便往车队的最前方奔去,都来不及到车轿边嘱咐常久一声。
这一次,李临淮只留四五十人在使团车队前方截挡冲撞车队匪徒,余下的精骑士卒全冲上去交手了。常久端坐在车轿里,静静地听着车队前方传来的震天喊杀声与令人心颤神情的刀剑撞击声,竟如身经百战的老将一般,心平气和,心静神定,而且,听着听着,竟然便在这些惊心动魄的声音中昏睡了过去,怀西耳听着那些令人心惊肉跳的声音,不可思议地看着常久,两眼都直了。
交战相持了大约近两个时辰时,就在那些声音渐渐低微下去时,平地一声春雷炸起,忽地又高亢起来。怀西忍不住推了推睡着的常久,悄声说,“姐姐,别睡了,你听外边,情形好象发生了什么变化?”
常久朦胧中醒来,侧耳一听,果然觉得前方的交战更声势壮大起来,于是坐起身,撩开轿帘,却见守在外边的精骑士卒仅剩了一人,正出神地盯着前方,常久问道,“眼下情形如何?”
那士卒扭头看了常久一眼,轻声说,“副使大人请安心吧,我看见白将军回来了,可能是他搬的救兵来了。”
常久心下一松,放下轿帘,对怀西说,“你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