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久无所谓地笑,“谢谢骨啜王子,你不说我都忘记这事了,你快去准备宝马和雉羽吧,我明日是一定要赢的。不为别的,就为不想再看他们傲慢的嘴脸!我们汉家人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可恶嘴脸!”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骨啜王子点头,笑着离开了。
骨啜王子刚离开,奉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他靠近常久,低声问,“常副使,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吧?汉家公主可以封为上可敦夫人吧?”
常久笑,“一定可以,不过多些曲折而已,他们挺强势,要求斗马斗舞斗酒。我已经答应他们了。明天就比。我代我们的怀西公主参加比试,你若是有兴趣,可以前来看一看。”
奉德面露忧虑之色,低声对常久说,“他们很狡诈的,常副使你可得多小心,尤其当你要胜过他们的时候,可得小心他们使诈。”
常久点头,“多谢你提醒,我会注意的。等这场比试完了,我请你喝酒。你一定要学赏光。”
奉德也点头,道声“保重”匆匆离开了。
白孝德上前来,笑道,“常副使,我发现你有一个很厉害之处,不论三教九流都能打成一片,还挺会收买人心。”
“白将军你这话说得有些难听。什么叫收买人心?我只不过以诚待人好不好?”
“哦,对对,以诚待人。白某很好奇,你那会儿跟吐蕃说的关于吐蕃公主的那些话,都是从哪里打听来的?真的假的啊?”
“白将军,常某好歹也是天子使臣,假话能在那种场合说么?说出来人家不是更嚣张?没凭没据的话,常某从来不会乱说的。”
“不是,白某主要也不是质疑你消息的真假,白某主要是佩服常姑娘你消息灵通。你知道么,常姑娘,你当时说出那话来,我都想当场给你击案叫好了!简直是直击对方死穴。”
“那也不算啥。咱们各司其职,你们是护佑大家的安全的,玩刀玩剑的,我呢就是玩嘴皮子的,两眼一抹黑,消息不灵通是不行的,不然,说出来的话就没有杀伤力,你真当我那么喜欢没事在街上闲逛?消息都在人群中。”
“说实话,白某一开始也觉得常姑娘作这个和亲副使,当真是可有可无的,可是,现下我已经不这么认为了,现下我反倒觉得,咱们这个和亲使团,少了谁都行,少了常姑娘,那一定是不行的。”
常久呵呵笑,调侃白孝德,“白将军,想不到你一个出入戎旅的将军,也非常善于阿谀之词。这不太好呢。我倒是觉得,咱们这个和亲使团,每一个都是必不可少的。”
“啊?!咳咳咳……”白孝德连声大咳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常姑娘,真是好一张厉嘴啊。”
护送常久回到住处,李临淮又给常久住处加了一重岗哨,临要离开时,常久对白孝德说,“将军万事不用挂心,只求你亲自把我那匹‘怒电’喂好,便是帮了我大忙。”
“遵命!常姑娘好生休息,养足精神!一切自有李将军和白某打理!”
“如此甚好!”常久转身进了屋。
李临淮和白孝德这才转身回了李临淮的住处,白孝德又跟李临淮感叹,“将军,白某如今总算明白,你为什么心里老放不下常久姑娘了,我白某算是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也真是太后眼光老辣,相中了常久!”
“行了。别说废话了。常姑娘不是要你喂好马么?你快去吧!”
“对对,我这就去。”白孝德果然便跑去喂马了,守在‘怒电’旁边,不住地给它又是加精饲料,又是喂水的,生怕不小心怠慢了它。然后又给它把鬃毛细细刷了一遍,把它全身上下,刷洗的干干净净,弄得精精神神。
李临淮躺在床榻上,闭眼沉思。常久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不期然便浮上心头,他也明白没有常久在不行,可是内心深处,又唯愿明日参加比试的不是常久,她不该如此拼命的,与其让她拼命,他宁愿借兵西州与吐蕃人大干一场,然而,身为将军,他又深知,两军交战也需要时机,并不是他一时冲动就可以的。他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在这样的事件面前,无法助她一臂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她拼命。
自那日草原相见,不欢而散后,他一直在暗暗跟踪她,固然是担心她的安危,怕她冒冒失失地又跑去什么地方,更多的是他想见她,一会不见便百爪挠心一般。这一追踪,便发现了她每日都在学剑,练剑,坚持不辍,心下不由又是钦佩,又是暗愧。想起她之前因他冷落她,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自己以要他教她学剑为由去找他说话,他却狠心拒了她,还把她甩出老远,致使她到今日都不肯原谅他,每每想到这,他的心就会隐隐作痛,肠子都要悔青了。他如今满心渴望能教她学剑,与她在一起耳鬓厮磨,消磨时光,她却再也不会接受他了。他方明白,表面上平易近人的常久,其实内心非常孤高冷傲,如今,他瞧她学剑的那副认真样,那付狠劲,心里是既喜且怕,若有朝一日她学剑有成,孤身一人亦可傲立于世,对任何人都无须依恃了。那时候,他怕是更难接近她,那怕是暗暗追踪也不能够。
辗转反侧,愁思难眠。翻身起床,出了房间,信步走来,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常久的房外,见护卫们里里外外将常久的住处守了个严严实实,走近来屏气凝神亦可听到她轻轻浅浅均匀的呼吸声。他略觉踏实,想她并没有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