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爷比夫人还心软,最怕看见女儿眼泪汪汪的样子,忙挥挥手,“行了,起来吧,哭天抹泪像什么话。”
常久闻言,连连叩头,起身撇下爹娘,姐姐,堂哥一溜烟跑了。
常夫人向常老爷抱怨,“阿久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被你惯坏的。她掉两滴泪,你就心疼,回回都这样。”
常老爷摇摇手,问常恒,“那刺客抓住了?”
“是的,叔父。一场虚惊。不过,多亏了萧将军在场,不然的话……”
常祥在一边轻轻扯了下常恒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实话实说,怕吓倒爹娘。
常恒一声轻咳,笑道,“总之,一场虚惊。什么事也没有。”
常夫人问道,“恒儿,哪个萧将军?”
“回婶娘,就是朔方主将,朔方大捷的首功之人萧烈萧将军。”
常夫人看向常老爷,“你可识得?”
常老爷点头,“庆功宴上见到了,前左相萧老爷子的孙子。因他此次功大,萧老爷子也被赦回长安了。”
“这么说,得谢谢人家。”
常老爷皱眉,问常恒,“刺客什么来头?知道了么?”
常恒道,“刺客承认,他是勺磨的儿子阙律啜。”
“哦。”常老爷感叹,“来得好快。”
常夫人转回头来,“祥儿,恒儿,你们去忙吧。阿久以后往外跑,要劝着点儿。”
二人答应着离开了,常夫人面露担忧之色,“老爷,久儿她……”
常老爷安慰夫人,“不要想太多,还好人已经捉住了。”
“老爷,我前面说要谢谢萧家,你不说话,是有什么问题么?”
常老爷叹了口气,“那个萧将军好像是喜欢上咱们家久儿了。”
常夫人吃了一惊,面色微变,“竟有这事?”
常老爷点点头,“照那天庆功宴上的情形看是这样的,不过,久儿似乎并未动心。不然的话,可就麻烦了。”
常夫人催促道,“老爷,事不宜迟,那你现在就进宫跟皇上和太后说说,把阿久和太子的婚事给办了。反正这俩孩子也不小了。久儿十六岁,太子十八岁,也到了该办婚事的年龄。”
常老爷沉吟。
“怎么了?”
“夫人,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自从咱家久儿出使朔方诱杀了勺磨,我感觉,她跟太子的婚事十有要黄。”
“不会吧?久儿不顾个人安危,可是为了朝廷啊。”
“话是这么说。可是……”
“哎。不行,你马上进宫跟皇上和太后说。”
“怎么说?太子婚配可是朝廷大事,不是我三言两语就定得了,说得动的。再说,我们是女方,不可以主动的。自久儿诱杀勺磨的消息传回长安,太后和皇上对我的态度明显疏远冷淡了许多。”
常夫人焦急地问,“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事已至止,只好顺其自然了。”
常夫人怒道,“都是你惯的阿久,任性妄为!”
常老爷抚着夫人的背安抚道,“莫气,莫气,凡事都有定数,急不来的。常久任性,多是在西州住那两年,被大哥大嫂溺爱所致,并非我娇惯。常恒虽是大哥的孩子,但这些年跟常久一起长大,两人又同在西州待过,自然比跟常祥亲近些,你不要老当着他的面指责常久。孩子心里会不舒服。”
常夫人点点头,“我一心急就忘了这些,以后注意就是。”
“阿久的婚事……”
常老爷摇手,“儿孙自有儿孙福,急也没用,我听说,宇文右相有意把他的女儿宇文贞许配给太子。”
“什么?前些日子不是传出他女儿患有恶疾么?”
“那不过是躲避皇上的赐婚,皇上要给宇文贞和萧烈赐婚。宇文丞相不愿意,想出的滥招。近几日又放出话来,说是只是偶有微恙,所谓恶疾,全属误诊。”
“还可以这样?”
常老爷微笑,“宇文右相一向霸道,这对于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听说右相与陈王一向过从甚密,为何突然间又要把女儿嫁与太子?”
“右相一向无利不早起。他到底怎么想的一时之间也难以揣测。”
“久儿与太子的婚事若是不成,你恐怕在朝中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常夫人担忧道。
“没事。我想得开。倒是久儿,你这些给盯紧些,别让她随随便便外出。虽说刺客抓起来了,总还是小心些。”
“嗯。”
“忙过这两天,我去拜会一下萧老爷子,顺便感谢一下萧烈。”
“好的。”
萧老爷子这两天精神头好了些,每日会挪到院子里晒一会儿太阳。
萧烈拿了一卷书,一边看,一边陪祖父闲聊。
看着聊着,人便走了神。
想起那日射向常久的三支箭,不由地心里一阵阵烦躁,那日临别,常久说过要登门来拜谢,他时时望向门口,期盼她的身影能够出现在那里。
他倒不是盼着她来拜谢,他就是想看到她。
他已决定回朔方了,希望临别前再见她一面,跟她好好聊一聊。
“烈儿?烈儿?”
萧老爷子连唤两声,萧烈才回过神来,看向萧老爷子,“祖父,什么事?”
“你怎么回事?老走神?是不是陪我这个糟老头子聊天很无聊?”
“没有。祖父。我就是想了想回朔方的事。”
“我还是那句话,这次不娶了亲,甭想回朔方。”
“祖父。您老也太霸道了,孙儿身为边将,老待在长安算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