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倒也是实话,此来本来就是溜达的,用不着带那么笨重的东西来。昨日为给常久射只锦雉,他将这里的弓试了个遍,勉强挑了一张,上去要射时,因一念之犹豫,只是放了支空箭。
太子哈哈笑,“你早说呀,这华阴行宫正好有一张镇宫之宝,叫金刚弓。我马上着人取来。只怕你拉不动呢。耳闻你的神射之技已久,今日定要看看,到底是名副其实,还是浪得虚名?”
太子当即叫过薛正和秦振武,“去,你俩把那张镇宫之宝金刚弓给抬过来。”
二人应了一声,飞奔着去了。没多久,吭哧吭哧地把那张金刚弓抬了过来。薛正背上还专门背了几十枝金刚弓专用的箭。
果然是好大一张神功,常久在朔方城楼上和林中曾两次亲眼见过萧烈的那张铁弓,也亲眼见识过他的神射之技,是以,此时也不觉惊讶。
倒是崔琬,见到那只巨弓,又见两人抬来累成那样,吓得暗暗直吐舌头。
萧烈与太子,过去男子射箭的那边去了,崔琬拉住常久的衣袖,担心的问,“常久,萧将军真的能拉得动那张弓么?”
“这么好奇,那就过去看看呀。”常久一直有心想撮合萧烈与崔琬,见她如此问,便极力怂恿。
崔琬便欣然跟着她去了。
萧烈正在试弓,他轻轻一拉,周边围观的人便能听得见那弓张开时隐隐发出的咯吱咯吱声,他拈弓搭箭,仰面在天空中搜寻,半晌后,远远天际,似有一小黑点飞过,他缓缓追瞄片刻,“哧”的一声,射了出去。
众人屏息凝望,眨眼间。那个黑点消失,不知被那支急速飞出的箭带向哪里。
在众人的惊呼声里,萧烈唇角勾了勾,神色散淡地赞了一声,“果然是张宝弓。”
太子问,“比萧将军常用的弓如何?”
萧烈点头,“比我用的那张要好上一二分。”
箭靶一再往后挪,现在,男子最好的成绩是骨啜,十枝连中靶心。
目前为止,只剩李临淮和萧烈还不曾出过手。
萧烈知道李临淮也是神射手,倒也想看看他的身手,便笑问,“临淮兄要不要试试这张宝弓?”
李临淮面容微动,沉声道,“萧兄弟先请。”
萧烈笑笑,“那小弟就不客气了。”
他站在起射线,瞄了瞄那个箭靶,对旁边的说,“箭靶再望外挪五丈。”
他不过轻轻一语,一旁的骨啜听了便有些傻眼了,心想,“这萧将军怕是有些逞能了吧?”
崔琬也在一旁紧张地直拽常久的袖子,“你跟萧将军说一声,叫他别再挪了,再挪别说靶心了,我连箭靶都要看不见了。”
常久觉得好笑,看着崔琬说,“这就叫关心则乱呀,崔琬,你倒是想想,我若说了,萧将军会听我的么?”
“应该会吧。你试试。”崔琬又不傻,经过先前那一幕,她再傻也看得出来萧烈喜欢常久。
常久拍拍崔琬的手,“稍安勿躁。”
萧烈的箭不只射得远射得准还射得特别快,他不是一枝射中了再射另一枝,而是一枝接一枝,十枝连发,一枝刚出,另一枝便紧随其后,十枝箭成一条直线,像一条长龙一样,直射向靶心。透过靶心远去。”
十枝射完,顿时欢声雷动,崔琬一直闭着眼,听得欢呼,这才睁开眼,问常久,“中了么,全中么?”
“当然全中了,你是看不清?还是就没看?”
崔琬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敢看。”
怀西看得不爽了,在一边连连怂恿骨啜,“骨啜王子,你也试试那张神弓,把他比下去。”
骨啜为难地看着怀西,低声说,“不用试,我肯定射不了萧将军那么好。”
“试试嘛,试试嘛,你不试怎么知道不行?!”
常久倒是没想到怀西小小年纪,好胜心如此强,见她正在发郡主脾气,强人所难,便笑着对怀西说,“骨啜王子是我们的客人,你这样强人所难不好的。何必事事强出头?你看骨啜王子贡来的那两匹马多好,咱们在场的人谁都想要一匹呢。”
骨啜王子听得常久如此赞他的马,很是开心,笑得眼睛都快挤到一块了,“常久姑娘也喜欢那两匹马么?”
“喜欢啊,太神骏了。这是我有生以来见到过的最好的马匹了。”
骨啜王子喜得直搓手,激动的面皮都涨红了,“那,等常久姑娘将来来我们突骑施,我一定送姑娘一匹。”
“好啊。一言为定。我可记住你的话了,骨啜王子。将军我去了突骑施,会找你讨债的。”
“嗯嗯嗯。一言为定。用咱们汉家的话说,就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骨啜非常地不见外。
常久大笑,“嗯,用得非常好,就是这个意思。回到长安,我请你喝酒,骨啜王子。”
骨啜王子大喜,“我一定赏光,我最喜欢长安的酒了,那是天下最好喝的美酒!”
常久被骨啜王子逗的哈哈大笑。回过头时,见萧烈正冷着脸瞪他,忙收住笑。看李临淮将军射箭。
先前太后指给常久看哪个是李临淮将军时,因隔得远,只看了个大概轮廓。
现下近在眼前,看得分外真切。也因觉得萧烈那么傲气的一个人,对李临淮却甚是客气,也让常久很诧异,原来萧将军也是目中有人的,只不过,一般人不入他的眼而已。
是以,眼下他正在观李将军射箭,她却在一旁欢声说笑,惹得他很是不悦。
常久打量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