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琬低了头,脸上滚烫滚烫的,语声低柔,“我就知道,说了你会笑话我的。”
“我这是替你高兴啊。我跟你说。太子虽然不错,但到底高处不胜寒,且又人物fēng_liú,走哪儿都会吸引一众女子目光,我常常会被他的那种fēng_liú洒脱所震惊,心底莫名害怕。萧将军吧,又是另一种高处不胜寒,首先他那臭脾气就够人受,我常常会被他气得火冒三丈又无可奈何,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得,只能活活被气死!但是我堂哥那样的男子,论人品样貌,论性情本事,论家世背景,都是上上人选。便是我自己,也像找个我堂哥那样的。若我不是他堂妹,我一早就占定他了。”
“常公子自然是样样皆好,却只怕我是一厢情愿。”
“不会呀。你看那天,你说你想要小白狐,他马上就答应你了。而且这事,你根本不用担心,我回去说与我爹娘知道,保证他们第二天就托人上你家门提亲了。父母之命可是个极重礼节的人,必是错不了的。”
正说着,太子与常恒一块进了帐子,崔琬忙起身,冲太子和常恒说,“崔琬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常公子。”
太子一脸关切,一脸焦急,根本不避人耳目,扑到常久跟前,急急地问,“阿久,你可是要吓死我了,伤到哪里了?那萧将军真是鲁莽,为什么要把那么烈的高头大马给你骑?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
“哎呀,太子哥哥,你不要迁怒于人好不好?根本不管马的事,是有人偷放冷箭,那谁能事先得知?怪萧将军好没道理。况且,我只是背部一点擦伤,要不了命的。”
“我看看,有没有毒?”太子说着,就要去揭常久的衣衫,常久轻轻拍开他的手,“干什么,毛手毛脚的,堂哥和崔琬还在呢。”
太子回头,“你俩先出去一下。”
常久忙说,“不用了!”
俩人你说东,他说西,倒让常恒和崔琬进退两难。
常久轻轻拍拍太子的手,“安心了,太子殿下,有毒早死了,太医已看过,没毒。药膏,崔琬也已给我上好,汤药正在煎熬中,太医说了,熬好了会有人专门送来,除了腰处有些疼痛扭伤,啥事没有。你可以跟我堂哥去忙正事,抓刺客了。这里有崔琬陪着我说话,你们尽可一切放心。”
常久便听得堂哥对崔琬说,“多谢崔姑娘照顾舍妹,让你费心了。”
常久便说,“堂哥,我这里多亏了崔琬,不然连个药都没法上,回到长安,你可以好好答谢一下崔姑娘。对了,那天崔姑娘跟我说想学骑马,让我教她,我这半瓶水哪里教得了人,没得把崔姑娘摔坏了。正好,那会投壶比试,崔姑娘拔得头筹,得了匹宝马,堂哥你这两天正事忙完,闲暇之余,可以顺便教一下崔姑娘骑马,也算是对崔姑娘照顾我的答谢之意。”
一席话,说得崔琬刚刚恢复正常的面色,又绯红一片。
“没有问题。”常恒应得很是爽快。
太子回头,跟常恒和崔琬说,“我这里跟常久有要紧的话说,你俩现在就可以现在出去教骑马了。”
常久不好再三拂逆太子,便没再说什么。
常恒笑着对崔琬说,“崔姑娘,咱们走吧,人家嫌咱俩碍眼。”
崔琬点点头,红着脸低着头,跟在常恒身后出去了。
俩人前脚刚走,太子抬手便又要揭常久背上的衣衫,常久尖叫,“不要!”
太子顿住,哄常久,“阿久乖,我就看一眼,看你有没有骗我,看一眼我才能放心。”
常久反手搭在背上,使劲往床榻里边挪,不让太子动他,她知道自己唬得住萧烈,可是唬不住太子。
萧烈跟她认识时间不算长。太子跟她,可是从小一起长大,对她的了解不比她自己少。想唬住他是不可能的。
太子哪里肯让她躲闪,探过长臂捉住常久,就往床边拖,常久挣扎,“太子哥哥,不要动,你再这样,我就尖叫了啊。”
“你叫呀。叫得大声点,好让大家一起过来看。”
“我都说了没事,你为什么就不信我?实在不行,你去问太医啊。”
“我的眼睛又没毒,看一眼又不会死。我自己看就放心,何必去问不相干的人?”
两人一个非要看,一个偏不让,正僵持不下,忽听得门外有人问,“常久姑娘,汤药好了,我送进来啊。”
常久一听,犹如抓到救命稻草,连连大声应道,“好好好,快送进来,我等得都快急死了。”
太子只得松开她,门帘起处,一个小药童端着药进来了,抬头见太子在,有些慌神,忙垂首叩拜,“小的该死,不知道太子殿下在内,擅闯姑娘帐子,请太子殿下责罚。”
“这里是常久姑娘的帐子,她允你进来,你便不是擅闯。”太子走近去,接过药碗,“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谢太子不罪之恩。”小药童忙又叩头,慌慌地爬起来,提了送药的木盘,后退两步,转身仓皇逃走。
太子坐在床榻边沿,对着汤药又吹又尝,完了笨手笨脚地喝常久喝药。
每一勺喝下去,总会问,“阿久,苦不苦,烫不烫?”
见他如此,常久也不是不感动的,想他在宫里,不知道多少宫女围着转,每样膳食,都恨不得嚼过再喂给他吃,省得他费劲,如今,他却在这里一口一勺喂她喝药,像对待一个刚刚会吃饭的小娃娃一样,这份心意,这份耐心,令她喝着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