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烈目光中情潮涌动,难以遏制,常久眼中一派平静,无波无浪。
萧烈沮丧地问,“常久,你给我说句实话,你终究还是嫌我是个粗人,无法喜欢我是么?常久,你是不是也如宇文贞一样,觉得我终日镇守边塞,不愿入朝为官,便要拒绝我?”
常久仍是低了头,轻声说,“我那日跟你说过的,我跟太子有婚约。”
萧烈痴问,“那我怎么办?我一日不见你,心似油煎一般难受,想到今日一别,再相见不知道到何日,若我不幸捐躯边塞,便再无相见之日。”
“萧烈!你疯了么?”常久听他说出捐躯二字,不觉心疼如绞,出声喝止,眼中已有泪花闪现。
“你连听都怕听到,但那其实不是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发生的么?我也确实是疯了,我不能没有你常久,我该怎么办?”
萧烈的眼中是深深的绝望,“早知今日,当初你为何要来朔方?若是这一生都不曾遇到你。我该是多么幸运。这次归来,我可能就顺从了祖父的安排,娶了那日相亲中的随便一位女子,或许这会儿,她都有身孕了,我便捐躯,总算有后了。可是,你来了,你来了朔方,你撞到了我心里。你让我时时刻刻为你提着心,你让我时时刻刻为你心痛难当。你让我欢喜,让你我绝望。你似乎尊重我,但其实你心里鄙视我。可是,无论你如何。我都放不下你。我无法娶她们中的任何一位,我只甘愿娶你。常久,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慢慢淡掉。等你回到边塞,投入到繁忙的军务中。便会没有了这些烦恼。”常久知道自己说的很无力,但也只能这么说。
常久也不明白,为什么面对萧烈深情的倾诉,自己为什么始终不心动。是因为心绪烦乱,根本无意于儿女情长,还是真如他所说的,她嫌弃他是个粗人,或者是因与太子的婚约,还没有那么干净利索的断掉,令她无法心无旁骛地接受他?她也想不清楚。
就在她这样的左思右想,迷惘时,萧烈再次低头吻她,她没有再躲闪,任由他深深浅浅地吻,任由他无穷无尽地索取。他甚至吻了吻了她的颈项,轻轻咬啮她,留下了他的痕迹。
她听着他一遍又一遍低呼她的名字,她甚至听到了自己无意逸出唇角的轻吟。
而萧烈在听到她轻吟的瞬间,滚烫的手隔着她薄薄的衣衫蓦地覆到了她的胸上,常久浑身一颤,身不由己瘫软在他的怀里。
泪水,却在不经意间流了一脸。
萧烈默然无语,一一为她吮干。
她抓住了他的魂魄,他却抓不到她的,便是连她的身体也不能全部得到。
萧烈吻得难舍难分,藤缠蔓绕,没有魇足之时。常久忽然推开他,低头抹了下眼睛,淡漠地问萧烈:“我们上次去牢里看阙律啜,我堂哥已因这事受到牵连,你没事吧?”
“没事。常恒受牵连了?我这些日子也天天出入朝堂,我怎么不知道?”
“那或许那些人还是对你有所忌惮吧?毕竟你手握重兵。”
“你指……天子?”萧烈的语气低了下来。
“怎么会?我是指当日在长安放出流言说你要反的人,不知为何这次放过了你,却盯上了我堂哥。”
萧烈低声笑,“你只知道边将手握重兵,其实你堂哥那个位置比我们边将的位置要显眼重要得多!他会被人盯上也不奇怪。你没什么事儿吧?”
常久摇头,“我一介女流,他们能拿我怎么样?不过,也亏你还笑得出来。”
“这有什么笑不出来的?我家老爷子高居相位,还几上几下,我父至今还外放为官,难以回朝,我早看这些看淡了。常恒现在赋闲在家?若是这样我可以带他去朔方,去边塞建功立业,大展拳脚,到了那里盯着的眼睛就少了。比这里畅快淋漓多了,这也是我不愿入朝的原因之一。”
“堂哥现跟着太子做贴身侍卫。他是为了照顾我爹娘才回来长安的,如若不然,他跟我伯父一家待西州就好多着呢,眼巴巴跟你去朔方干什么?你也是霸道之人,一山岂容二虎?”
“跟着太子,虽说眼下只是贴身侍卫,放长远些,是不愁好前程的。你就不必担心了。倒是你自己,要小心些,眼下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若然有什么事,记得随时给我报信。我不会放手不管的。”萧烈握了常久的手,殷殷嘱托,毫不掩饰关切的爱意。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对了,那个刺客还有阙律啜,都没有蛛丝马迹给逮到么?”
萧烈沉吟半天,方说到,“凡事讲个真凭实据,有些事还没有明朗化,我现在也不好对你说,我推测,阙律啜便是那个刺客,但现在他到底在什么地方,那当直如大海捞针,若有人故意代他隐匿踪迹,那当真那以查找,这种事只能等待时机,因我在明敌在暗,你得等着对方把蛛丝马迹露出来,这也是我要你小心的原因,但愿这一切都是我胡言乱语。”
常久见萧烈与自己的猜测多有不谋而合之处,不觉心下又黯淡了几分。
萧烈又对常久说,“圆月特别崇拜你,时常在我耳边说起你,我因她常提起你,也对她高看几分。我明日返回朔方,以后也不能为你做什么,就让圆月来侍奉你好不好。她曾对我说过,若是我娶了你,她愿侍奉你,就当是圆她一个心愿,也算是我留给你的一个念想,你看能行么?”
常久本不欲应,又看他情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