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秀华细声细气,“知道公主亲自来,秀华大喜之下病就好了大半,多亏了公主。”
红缨在后面听得直翻白眼,这脸皮也太厚了。
永乐笑了笑,“那就好,有一件事我那天晚上就想做了,刚刚听粱公说你病了,我还怕你身子会受不住。”
梁家人还没反应过来,永乐已令绿绡红缨拿下了粱秀华。
“公主这是做什么?”他们欲上前相救,看到红缨手上的剑又不敢。
“做什么?当然是在她背上划一剑了,红缨,动手。”
没想到话音刚落,粱秀华直接昏了过去。
永乐见了,将刚刚已经摊凉的茶直接泼在了粱秀华脸上,待她睁开眼,永乐把杯子扔在脚下,“四姑娘,现在知道害怕了吗?你把我推到刺客剑下的时候可有想到这一天?”
“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看在,看在姑母的面子上。”她一张小脸哭得皱成一团,还不忘把太后抬出来压永乐。
永乐浑不在意,“你知道吗?我受伤第二天,太后就来为你求情了,她说你还小,让我不要跟你计较,刚刚你爹也跪下来给你求情,说你年幼无知。”
粱秀华不断重复着“放过我”。
“为什么我要放过你?你当时也没有放过我呢,”永乐弯下腰,直视她,“我说四姑娘,你当时是想我死吧。”
“年龄小并不是你做恶的遮羞布,正因为你小,我才要让你记住这个教训。”她挥了一下手,红缨毫不迟疑划下一剑。
随着刺啦一声,血溅了几滴到永乐脸上,当场有女眷晕厥。在永乐示意下红缨把粱秀华交给了粱家人,正堂里静悄悄一片,梁家男人敢怒不敢言,瞪着永乐公主。
“侯爷。”她声音依然轻轻柔柔,但在场却没人把她看作一个温柔的女人,这个长公主,简直心如蛇蝎。
“我刚刚说了,我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家四姑娘让我挨了一剑,我也让她挨一剑,这便两清了,还望你日后好好管教子女。”
粱孝昌脸一阵红一阵白,长公主一字一句,就是在打他的脸。
永乐走到门口,想起什么,止步,道:“还有,不要打任肃清的主意,他跟你们不会有任何关系。”
走出梁府大门时,正是晌午,永乐摸摸肚子,“饿了。”
“公主,我们回府用膳去。”红缨帮公主出了气,心情大好。
“好,我要吃水晶肘子红烧排骨炸绣球酱泼肉如意糕松仁鹅油卷”永乐越说越兴奋。
“停停停,公主不可以,咱们伤还没好呢,御医说了要吃清淡的,不然伤口会留疤的。”
永乐立刻蔫了,这几天吃的不是苦药就是素食,她嘴里已经淡得没味了,幸好还有任肃清带给她的糖没吃完。
主仆三人在前面说笑,平安跟在后面,看着永乐的背影,不知怎么想起小时候,他和长安一左一右牵着姐姐手的样子。
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小时候因为姐姐喜欢吃,他立下志愿要学厨艺,长大做一个厨子,专门做饭给姐姐吃,还被他爹给打了一顿。
现在想起来,好像在昨天,又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她真的没有变吗?
平安摇摇头,面具下自嘲地笑了笑,他怎么还会对她抱着可笑的期待。
前面永乐上了车,探出头来喊:“平安,愣在那干嘛?回家了。”
他很想回一句,他早就没有家了,都被她一把火烧了,但是看着她的笑脸却又说不出口,默默上前,坐在车夫旁边。
永乐摸摸他的头,“真乖。”
平安冷冷道,“我不是你养的那群看家护院的狗。”
“我知道,你就是你。”永乐眼睛弯成小月牙。
就算戴上了冰冷的面具,还是那个又乖又软的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