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石冷笑道:“什么野狐禅,这小子信口胡说八道,你们也信以为真?”
圆心道:“你若不是,为何却要逃跑?”
遗石道:“我若不逃,难道还要去做你们的阶下囚吗?”
圆心道:“你如非野狐禅,到了本寺真是求之不得,如今却避之不及,岂不反证其事?”
遗石道:“你们邀我前去十方寺,难道真是出于真心,而不是已然信了这小子几分?我即便到了贵寺又岂能得到真心相待,还不形如软禁?”
圆心微微一滞,说道:“你是不是野狐禅,或是佛门弟子,到了敝寺日后自知,你若确是本门中人,亦不会亏待了你。”
遗石道:“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放不放我离开?”手轻轻虚按在小胖和尚的头顶上,只要掌力一吐,小胖和尚即会一命呜呼。
圆生忙道:“你别伤他,你如真要人质,就用我来抵他吧?”
叶求知忽上前一步,道:“你之所以走到现在这个田地,实因我之缘故,想必你必恨我得紧,不如就用我来换这位小师父吧?”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动容。圆生欲换小和尚,犹可说他们俩师徒情深,再加上佛门素来讲究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情怀,有此一言,也不出众人的意外。但叶求知要求以己交换小和尚就让人十分吃惊了,诚如他本人所说,遗石陷入这个生死境地,实是他的原因,若是落入遗石的手中,不管其最后能不能逃出生天,他的下场可能都不太好。
赵炎等人忙道:“不可。”圆心等僧也均双手合十,口暄佛号,道:“阿弥陀佛,小施主宅心仁厚,实足感人,但生死前定,又岂能用施主的一命来换我弟子一命,此事万万不可。”就连圆性与班楚亭也对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遗石心中一动,相对于收这个小胖和尚为徒,实施人类相残的报复计划,反不如恨叶求知重要。众人只道叶求知反诬遗石为野狐禅,才使得其落此田地,却不知他们的恩怨远不止于此,若是能让叶求知死于自己的手中,他当然十分乐意。可一想到叶求知的狡诡,及他身上的纪白神剑,和另一把神器就转喜为惕,不置可否。
叶求知猜着他的心思,说道:“我知道你所忌者是纪白前辈,这样,我什么都不带,两手空空地任你为质如何?”说着,取出纪白神剑来交于赵炎之手,又将青梁派的那把剑也取了出来。
众人但见这两把剑皆流光溢彩,寒辉熠熠,均是一凛,心道:“这两把剑难道其中一个就是纪白神剑吗?那么另一把又是谁,怎地看起来也是不差,难道这小孩竟有两把神剑不成?”想到这里,更是心头大震,但觉身上的诸多法器自这两把剑一出现,便呜呜低鸣,似在臣服,更是确信无疑。
赵炎赶紧双手平伸,举过眉际,恭敬地接了过来,心中亦是掀起轩然大波,心道:“想不到我有朝一日能亲手接触纪白神剑,尽管不知其是真是假,但总之是神剑无疑!却不知另一把是何来历,当也不在其下。这……这孩子是怎么得来的,平常人便是想要见着一件也是不易,他却一身拥有两把,这也太叫人惊异了,这要非大气运何至于斯!”
自那两把剑一取了出来,圆性与班楚亭便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心头亦如众人般起伏不定,心道:“他怎么会有两把神剑?其中一个可是不当剑吗?听本门师长说不当剑本身有创,至今未愈,可看这两把剑却完好无损,难道当真不当剑并不在这孩子身上,那又到了哪儿去,会不会与这丰城派有关?”
金髓剑本是金髓所铸而成,比纪白神剑和不当剑本身的材质还要好,故而一见之下,众人也难辨其高下。遗石未见过金髓剑,叶求知将它也拿了出来,便是要让遗石误认为此剑便是不当剑,消除其警戒之心,那时候交换为质便可突起发难,让不当剑一举而将其制住,并非纯是滥发善心,甘愿代小胖和尚而死。当然能让十方寺由此而感激,将遗石交由他处置,亦是他暗地里所期许的。
再有一个便是通过金髓剑而摆脱圆性和班楚亭对自己的怀疑。同样一把剑,一个却是要遗石以为这是不当剑,另一个则是截然相反,而是向圆性和班楚亭证明不当剑并不在自己的身上,此可说一石二鸟。至于遗石上当后,为不当剑所制,当然出手越隐密越好,遗石固然不防,众人也想不到他身上还会有第三把神剑,另有伏着。
遗石识得纪白神剑,见两把剑都交给了赵炎,心中一喜,正待答应,忽起疑道:“这另一把剑难道真是那天制住我之神器,而不是这小子捣得鬼,鱼目混珠糊弄我?”他深受叶求知其害,不敢相信其会轻易就范于自己,想道:“那把青梁派的宝剑应该也在这小子的身上,该不会就是这把吧?”随即否定道:“不会的不会的,这把剑比纪白老贼本身的材质还要好,可说世间罕见,焉会是青梁派所能有?”
金髓天下少有,遗石再是聪明,又哪料到青梁派恰得了一些。再加上取出来之前,纪白神剑向其内又输了一口真气,稍稍祭炼了一下,显得其更为不凡,就连目光老辣如遗石者也看不出来。不过他素知叶求知狡狯过人,他已为之吃了不少苦头,又岂能不小心,心想:“与此子打交道,可不得不防。”说道:“少耍花样,如非是你,我又岂会被人误会。你如还得我清白,我将这小和尚交了出来又有何妨。”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