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御辰不知道张管事要去干什么,但他知道,张管事必定在重复着这些天一直在做的某件事情,那件事对他来说很重要,他甚至愿意为之付出生命。
周御辰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为张管事祈祷,因为这个老管事看上去有些可怜。
太白山,离火峰之巅。
在离火峰之巅,有一条青石小道,小道通往离火峰禁地“剑池”,据说剑池里藏着一把剑,那把剑是太白山宗剑,取名“烬炎”。
相传烬炎剑自生罡火,可焚世间万物,现世之时,风云变色,生灵涂炭,霸道至极。所以太白山历代掌门皆将其封印在剑池之中,严禁任何人接触,不到危急关头不得轻易动用。
因为烬炎罡火的原因,剑池被设在地底深处,借石壁隔绝耳目,结法阵封锁空间,唯一的入口设在离火峰之巅,视为禁地!
离火峰之巅虽是禁地,却没有专门的人守护,因为禁地凶险万分,烬炎罡火会从禁地之门里溢出,普通弟子沾之即死,所以禁地附近是没有任何生灵存在的。
如此凶险的地方,躲都躲不及,还有谁敢擅闯呢?别说是进剑池偷剑,就连禁地之外的那条青石小道都无人敢闯,那条青石小道也因此被命名为“剑道”!
当今太白山只有两人踏上过那条剑道,其中一人是当代掌门林风鹤,另一人则是一位神秘的存在,那人在十年前闯过一次剑道,但没能通过,正因如此,那人被罚到后山药田思过十年。
十年之后,他卷土重来,先后九次闯剑道,皆重伤而归,始终没能通过剑道进入禁地。
但那人很执着,因为他必须前往剑池,夺取烬炎剑!
所以,他又来了,这是他第十次闯剑道!
但这一次,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前面九次闯剑道落下的旧伤在他身上层层叠叠,让人不忍直视,自身实力尚不足全盛时期的一半,无论怎么看,他都没有任何可能通过那条剑道。
但他没有畏惧,他站在剑道前,形影单薄,却又如同一座山,气息强大得让人震撼!
张管事望着脚下的青石小道,目光淡漠,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破得不成样子,还沾满了凝固的血渍,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十分落魄。
这些天他一直在闯剑道,自十年前那次失败之后,便被罚在后山药田思过十年,如今十年期满,他再次闯剑道,若不能成功,此生便再无下一个十年,所以,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闯剑道了!
良久之后,张管事举步踏上了那条青石小道!
就在他踏上青石小道的瞬间,周身空间便开始扭曲,数道火光向他袭来,却被无形的剑气切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接着往前走,步子很缓,也很沉稳,周身的火光越来越盛,剑光也越来越盛,那些剑光将一切接近他的东西全部斩碎,包括空中那片无意间落在他眼前的叶子。
剑道很短,不到百步,但只有真正踏上去的人才知道其间的凶险。
一步,两步,张管事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重复着步子,但他周身的火光和剑光证明了此间战斗的激烈。
没人能看明白他的剑,但他确确实实将周身的一切都斩碎了!
同一时间,太白山云剑锋后山的某座竹林中,一只白鹤正沐浴着阳光,白鹤身旁的老者用手抚摸着白鹤的羽毛,那只白鹤看上去很惬意。
此人,正是太白山掌门林风鹤。
就在此时,林风鹤抬头望了一眼东南方向,目光中浮现出些许惊讶。
“他成功了……”
离火峰,剑道尽头。
张管事衣衫褴褛,依旧是那副颓废邋遢的模样,身上的鲜血更艳,看上去似乎又添了新伤。
但是,他站在了剑道的尽头!
没错,他通过了剑道,今天是他第十次闯剑道,他成功了!
此时,一只白鹤落在了剑道上,很意外的是,烬炎罡火并没有攻击这只白鹤。
与白鹤同行的林风鹤,白眉白发白衫,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烬炎罡火就是不攻击他,因为他是太白山掌门!
“你来了。”
张管事没有看林风鹤,他面色十分平静。
“是啊,好久不见。”
林风鹤的声音一样很平静。
“十年了,我终究还是没能拿到烬炎剑。”张管事的语气中满是遗憾。
“实际上,你已经成功了。”林风鹤叹了一口气,“你虽未至化境,但单论剑之一道,我远不及你。”
“你可是当代剑宗,这话不该从你口中说出来。”张管事一笑,从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毫不在意。
“当年要不是你执念太深,强闯剑道,以致烬炎罡火侵体,重伤堕境,这剑宗之位本就该由你来继承。”林风鹤想起了当年的往事,不免感慨。
张管事摇了摇头,“即使我不堕境,也不会做这个剑宗,小师弟与二师兄我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就像我的剑一样,既不属于剑宗,也不属于气宗。”
听完张管事的话,林风鹤想要再说什么,但终究欲言又止。他乘鹤而去,风云之间,唳响如诀别前的哀歌。
张管事回到药田时,已近正午。
还好,他活着回来了,他说过,如果能活着回来,他希望能喝到周御辰亲手熬的药粥。
张管事坐在桌旁,喝着周御辰送过来的药粥,喝了两口,便将碗放下了。
周御辰微微一怔,“是不是味道不对?我见你伤势更重,所以多加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