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饭店了,他们说你去了!”
“你看,我说我去了吗!”小东兴奋起来。
“可是,没待一会儿就走了。”
“对呀,我看见宏远他们都不在,我也就走了,我们都说好了的,把你们送回家,我们去生化系包的酒店喝酒,你知道我们屋有两个生化系的,我们关系好,将来,说不定谁用到谁呢。”小东试图去拉秋的手。
我咳了咳。秋立即脸红了。站起来,与小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后指着小东说:“那你说,那个叫小芳的怎么也没在?”
“小芳?!”小东愣了一下,“小芳是谁?”
“是生化系的第二美人!”我笑着插了一嘴。
“你!”小东瞪了一我眼。
“你再说你不知道?你是不是跟她约会去了?”秋质问小东。
“没有。你听我说,我一个人回来,觉得没意思,就在外面又喝了两瓶,自己一个人。在雪莲酒店,真的,不信你去问那儿的老板。他认识我,咱们还在那儿打过架呢,东西都是我们几个赔的,全是嘎嘎新的。”小东站起来,向对着天发誓一样。
“我不信!我也不去!”说完又接着说,“我告诉你刘小东,我不是你女朋友,你不要到处跟人家讲我是你女朋友,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你是我女朋友,你也不要再跟着我。”说完躲过小东去拿羽绒服。却被小东一把抱住。
我起身,对小东说:“喂,我要出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我准回来。”说完我就走了。我看着秋在小东的怀里,眼光恨不得杀了我的样子。同时,又透出对我的失望透顶。
我在雪夜里漫无目的地走着。由于学校关掉了各个教学楼的电源。整个校园里漆黑一片。走到美术系的楼下,居然看到美术系的班级里烛光闪动,传来齐声哼唱《今夜无眠》的歌声来。他们一遍遍地唱着,我就站在楼下一动不动地听着。好像下雪了,在那个雪夜里我像安徒生笔下那位卖火柴的小女孩儿一样。后来,美术系的班级一下子黑了。好像同学们集体熄灭了蜡烛,集体陷入了沉默。
自那以后,我对美术系的学生高看一眼。只因为在所有人都在狂欢的时刻,他们选择了体验黑暗。静静地体验黑暗。我想人只有在体验过黑暗之后,才配得上讴歌光明。相对于灯火通明下的狂欢,这种方式,更让人刻骨铭心。我想,这就是人与人的层次。与贫富贵贱毫不相干。而是人的口味,灵魂的境界。无论他们(美术系)走到哪里,从事什么样的工作,那十几分钟的,在黑暗里的沉默,在黑暗里的咀嚼人生的过程,一定是照亮他们前行的路上的灯盏。
我在校园里一遍遍地走。想着故乡的父亲、母亲和姐姐。想着我的同学。他们都在做什么呢?他们会想起我来吗?我想,除了我的父母姐姐,是不会有人想到我这个人的存在。因为那几年的生活已经成为过去。他们在崭新的环境里,幸福而快乐地活着。我不同,我会想起每一个与我发生过故事的人。劝我回头的邹方明,我们不断向她借们钱的郭伟、宋雅萍和刘晓静,还有我们那三们天各一方的刘贵民、程茂林和贺岭。还有为了能玩上游戏而不得不卖掉“金陵十二钗”的王东辉,那个与我同桌谈恋爱的刘铁军。还有,高二那年就因为精神压力而退学梁晓苗。她总是坐在第三排,安静而文雅,一说话就红的脸,黑黑的眸子里总是闪着亮光。打篮球横冲直撞的王刚。还有许许多多张高中的面孔,他们的样子,一一在我脑海里闪过。我相信,在我想他们的这一刻,应该没有几个人会想到我。
一个小时后,我回到寝室,已经有人在一、二楼的卫生间里呕吐不止。有人开始骂骂咧咧。有人开始高声歌唱。我小心地躲过那些没有了灵魂的ròu_tǐ。来到我寝室的门前。寝室的灯是关着的。我敲了敲门。里面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小东喊:“等下,就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里面的灯亮了。小东打开门说:“你回来了,我们睡着了。”
我挤进去。秋背对着我偷偷地整理衣服。
我笑笑说:“我该睡觉了!要不,会冻死我的。”
小东嬉皮笑脸地说:“俺们啥也没干,你得相信我。”
我笑笑说:“你还能干啥?外面都是人。”
秋这时候转过身来看着我,眼睛里居然满是泪水。秋认真看着我说:“吴晓峰,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干。而且我直接告诉你,如果你不回来,我们还真的要干点啥?”
说完,秋一摔门就出去了。小东抓起衣服就追了出去。
我本能地相信了秋的话。如果我不回去,她是准备要干点什么的。至于想干什么,不得而知,也与我无关。日子还是一样的日子。
我们开始复习准备期末考试。由于“元旦联欢会”的举行,大大地拉近了同学间的距离。下课之余,放学之后,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几位男生们主动与其他女同学攀谈,甚至有人提出,放假回家如果东西太沉,完全可以去送。
这种状态是否发自男生们的真心,也搞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洁那个小团体,似乎面临着一些挑战。这个挑战并非来自于外部,应该来自于内部。而且,就是那五位女生们对他们的态度。
临考前的头两天晚上,小东他们偷偷溜进老师办公室。偷出当时最难毕业的两科的考试试卷。一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