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他们是要用来进一步考察黄家的,比如到时拍几张照片,匿名给黄家送去,这样就能触痛黄家的神经,然后黄家人受不了这种撕心的难受,只好向他们求饶了。”
“有道理,如果先把尸体扔掉,黄家可能也死心了,反正也找不回了,不管了。但尸体还在,只是不归还,黄老板只看到了照片,明知女儿的尸体还好好保存着却要不到,会发疯的,只能向这帮人妥协,愿意有什么说什么了。”
“对,这是相当狠毒的一招,利用的就是黄家人割不下的亲情,虽然黄妙琳死了,但她的尸体还被一群陌生人给攥着,不能入土为安,而且时时面临着尸体被辱,被毁的危险,黄家人的神经稍一脆弱,就扛不住哇。”
廖阿玫呼地站起来,大声问道:“兄弟,那你说,咱们怎么做?是不是马上赶去,找这个徐狗子,让他把黄大小姐的尸体交出来?”
本来是夫妻,老婆现在都称老公徐狗子了,可见她对老公有多轻蔑和痛恨了。
肖光捷却没那么急躁,他冷静地说道:“如果现在我俩赶去,肯定不利,徐择隆会不会允许我们进入工厂大院都是个问题,就算他接待我们了,会容许我们去检查他的冰库吗?”
“那不是他的,是我的。”
“但你已经抛下了,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声明是他的了,没你的份了。”
“有你帮我主持公道,怕他个球。”
“厂里是什么情况,你比我更清楚,应该是有几个保卫人员的,对不对?”
廖阿玫气嘟嘟的,“那几个保镖,都是我出钱雇的,我去了,他们会不认我吗?一定会站在我一边的。”
“不一定啊,所谓时过境迁,你一走,他们都得听从徐择隆的调谴了,因为你不会再给他们发工钱,工钱是由徐择隆发了,这些保镖也是有奶便是娘,如果他们不听徐择隆的,万一被当场开除,你也没办法留下他们吧,因为你不再是那家厂的一把手了,如果这些保镖反过来对付我们,那就很不妙了。”
“那我们怎么办?”
“现在是夜里,不宜去,还是等到天亮后再去,当然,还要通知几个人。”
“通知谁?”
“首先当然是黄家,让他们派人配合我们,不一定是黄老板或黄妙菁亲自去,要派手下可靠的人,作个见证,还有就是要通知乔队长,让他带警察一起去。”
廖阿玫先是一阵惊喜,夸肖光捷想得周到,但随即又忧虑,警察是不是愿意管这事?她怀疑徐择隆已经跟警察局的人暗通款曲了,用钱开路,没有摆不平的事。
不管怎样还是得试试,肖光捷也讲不清乔三鼎会维护徐择隆呢,还是会秉公办事。
这时苏苏上来叫他们去吃饭。三个人到了下面,围着饭桌吃起了晚饭。虽然廖阿玫提议喝点酒,但肖光捷谢绝了。
晚饭后肖光捷准备回黄家歇息。从粽子店出来,他低着头走,不知不觉却发现走到了侦缉队前面那条路上。
望过去侦缉队的办公屋里,有窗子里还透出灯光,这应该是有人在值班。他想既然走到这儿了,不妨就去侦缉队看一下,如果正好是乔三鼎在,就连夜跟他讨论讨论,制订一下明天白天的行动计划。
鱼在哪口池塘,已经找到了,现在只等下网了。但这个网有点不好下呀,因为对手不是徐择隆一个那么简单,而是统局科。
肖光捷先想探一下乔三鼎的口风,万一乔三鼎犹豫,不愿配合呢?毕竟乔三鼎已经打死了统局科一个骨干成员,能不能免祸还难说,要是再堂而皇之带人跟着肖光捷去制冰厂搜索冰藏的黄妙琳尸体,只怕统局科的人对他更不满,后果可能更严重。
不知乔三鼎愿不愿冒这个险呢?
快走近侦缉队大院,肖光捷蓦然感觉一股凉意迎面卷来,这是一种多年从警而形成的直觉,他意识到,前面黑暗处似乎埋伏着不可预测的凶险。
他马上停止前进,迅速弯腰,急速走出路外,趴在路基下。
很快就证实他的预感是准确的,那不是他的预感,而是因为他在黑暗中听到了前面一些神秘的声音,同时嗅到了一种不寻常的气息。
那种气息很熟悉,是某种圆弹的气味。
**!
很多武器都是有气味的,因为是金属造的,比如手榴,甚至是枪,都有气味,不同的武器有不同的气味,肖光捷闻到了**的气味,所以他才像只捕捉能危险的灵猫一样迅速潜伏,取自卫的姿势。
他把手枪抽出来,睁大两眼,盯着前方。
现在他的位置,其实是在侦缉队院子的后面,离院墙还有二三十米,他隐约听到有脚步声跑近院墙,然后是有人翻围墙的声音。
但无法看出是多少个人。
是什么人要翻墙进入侦缉队院墙呢,侦缉队大院前门是不关的,只有两名警员守门,正常人要进去就会走大门,向守门员亮明目的,其中一个守门的就会进去征求上司的意见,一般当然是要向乔队长报告,如果乔队长批准来人进来,守门就放行,如果乔队长拒绝接见,当然就拒之门外了。
而现在居然有人趁着夜色掩护从办公屋后面翻墙进入,太不平常了。
而且,这些人携带着**……
肖光捷心中着急,可惜他没办法绕到前面从大门进去,他摸不清对方有几个人,万一在他当面有人把守,他一跳出去,就会挨打,敌情不明是不能贸然出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