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大家都下了桌,陆禹嚷着要玩牌,西式的玩法ka一点,是当年他们在研究室里被数据折磨得痛不欲生中为数不多的消遣之一。
这个玩法太烧脑,闻昔自认为没这个智商,便跟陈一帆他们打桌球去了。
赵蒹葭也是玩得一手好牌,别看当年她门门功课全a加在华裔学生中出类拔萃,玩ka这种烧脑游戏丝毫不比三个男生差。
陈希仪乖乖地坐在小姨身旁,给他们拿水果,杯子空了就给他们满上,还会很礼貌地先询问他们各自喜欢喝什么。
几个大男人不太好意思使唤一个小女孩儿,本来他们在这里也不缺人做这些,但是陈希仪直说没关系,她坐在旁边看就成,也不去玩儿,性子又是那种特别柔顺的乖巧,不跟闻昔似的脱跳,众人也不好跟她有的没的开玩笑打趣儿,就随了她。
江逸之一双大长腿委屈巴巴地屈在沙发前,慵懒地看一眼自己手上的牌,又不自觉地时不时抬眸略过不远处正弯腰打桌球的身影——认真的侧脸,上身前倾,贴着桌面,隐隐勾出少女的曲线,正在跟陈一帆讨教诀窍,认认真真地比划了一大堆动作……总之是非常地投入。
他仿佛都能听见她隐隐约约的声音……
陆禹被基友这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艹,大佬,你能不能认真点,出的这是什么牌,尊重一下你的对手好吗!”
“我这么不认真,都赢了你五局。”江逸之连眼皮都没太一下。
“……”
温时川噙着笑,闲聊别的:“过几天闻氏分局那头闻光仁上任新总监的仪式,去不去?”
江逸之本是想也没想就要拒绝,不知怎的脑海忽然闪过一只傻兔子低垂的脑袋,闻光仁?闻家?
修长的手指顿了一秒,抽出一张桃心a往轻轻桌上一放。
全排!连炸!
“去。”赢了牌,心情还不错,唇角一勾,清越的声音里都透着几分兴致。
温时川看他一眼:“怎么?你平时不是最——”他刚也就是随口一提。
“太无聊,去看看。”江逸之墨眉一挑,又瞥见不远处那抹红色的身影,仍是在一万分认真地向陈一帆那花花公子讨教桌球。
心底顿时又没来由地生起一股躁意,仿佛刚刚赢牌的快感都打了个折扣。
看看,真是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小姨,桑葚酒可以吗?”陈希仪看到杯子空了很自觉地站起来询问。
“好啊,谢谢我们希仪。”赵蒹葭显然是很满意这个乖巧的外甥女的。
“江先生,您呢?要不要给您换一杯?”陈希仪绕到江逸之身旁,也不敢离他太近,伸手想去拿杯子。
“我不用,谢谢。”江逸之略微抬头,目光在她身上还没停留够一秒马上又回到手上的纸牌。
客气的淡笑,疏离的语气,少女被眼前精致的脸晃了一秒神,白皙的手缓缓地收了回来,带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失落。
陈希仪去将其他人的杯子加满,回来时,闻昔也终于浪了一圈回来。
“你还知道要回归组织啊,还以为你浪得不着边际了。”陆禹眼都没抬,看着牌就嚷“你跟陈一帆那小子在那嘀咕半天什么呢,打球拜师你找我啊!”
闻昔很有兴趣:“那咱约个时间,切磋切磋”,抬眼就瞧见江逸之一双黑眸幽幽盯着她,心里一个咯噔,这、这是输牌了?
摸了摸鼻子在他旁边坐下,看见桌子上其他人的杯子都喝了个一半,只有江逸之的咖啡像是没怎么动过,心思一转就猜到了。
嗯,输了牌心情不好,喝点甜的也好。
便轻轻起身去找糖包和奶球,江逸之侧头发现,就这出一张牌的功夫就发现身边的人影又不见了,她就这么坐不住?
闻昔好半天才回来,“你又去哪儿了?”刚坐下,江逸之就不温不淡地来了这么一句,声音倒也不大,但音色淡淡,听不出情绪。
这下,不只闻昔一愣,正在低头选牌的几人也不由自主抬头看了他一眼,陈希仪和赵蒹葭看的是闻昔。
一时之间,桌上也没人说话。
“咳……别浪太疯。”江逸之面色无恙,轻声嘱咐闻昔便不想再同她说什么,悠悠掏出一张梅花,对着有些接不上戏的几人勾唇,笑得意味不明:“你们都不要?”
闻昔觉着他今晚手气肯定是真不怎么好,也是,大过年的一直输牌谁高兴得起来。
趁轮到别人出牌,在他面前摊开手心,露出两个糖包和奶球,小声道:“我刚去找这个,你要不要?”
这回轮到江逸之愣了一下,忽然觉得那杯咖啡还没喝到嘴里就有了一股淡淡的甜味,微不可察地牵起唇角,声音却是相当平稳:“嗯,帮我放进去。”
看来,小白眼狼也不是只会顾着玩,并非全然没有良心。
闻昔熟练地撕开糖包和奶球,倒进咖啡杯里搅拌,勺子与杯子碰触发出清脆的声音。
没有注意斜对面那道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的意味不明的视线,陈希仪说不好自己是什么感觉。
她在学校就知道闻家大小姐闻昔是7班的宣传委员,每次见到她都是跟不同的人走在一起,说笑谈天,一路上都在和人打招呼,好像就没有她不认识的人。
来到这里,她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跟大家打成一片,连那位不近人情高高在上的江逸之都跟她这熟稔。
江逸之……陈希仪又看了眼那张俊逸清隽的脸,江逸之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