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醒来时,却是黄昏,脸色稍有苍白,倒是不至于病恹恹,撑起身子,左肩的剧痛袭来,兀然叫我眉头一拧,轻声低吟。
这轻声倒是惊动了身侧的人儿。
只见困睡于床侧的玉儿,见着我醒来,泛红的泪眼闪烁着喜悦,她忙道:“夫人,您醒了,我这就叫将军来。”
她灼灼起身而去,我懵然望着她慌张的身影,一副呆默,无知的表情,实叫人生气。
不过一会,待玉儿丧气而回,从她的表情里,我自是读懂了什么。
她失落道:“将军去古府了。”
我微笑,她不满的嘀咕着:“说是见什么古少爷,我道他是去见那许小姐了。”
这怕不是很明了的事么,我勾起嘴角:“哦。”
见我是一副释然的模样,玉儿自觉一紧,气恼道:“夫人这满不在意的表情,是觉得无所谓么?”
噢,这人儿倒真是在替我担心了,我温婉而悠扬道:“许小姐是离渊从边关带回来的姑娘,你说离渊不会平白无故带一女子在身侧,想来,那女子定是深讨他心,反观,我不过是他领旨引入门的夫人,他本就不喜我,又怎会将我挂于心上,这两者的区别,玉儿不会不懂,这般一说,好似不存在什么所谓不所谓。”
此话叫玉儿着急了,她忙问道:“夫人难道对将军一点意思都没有?”
“将军可作为朋友,但不会是情人。”我轻轻摇摇头,嗔笑却毫无半分情绪的漠然回着玉儿的话。
然则,这终是有那般巧合之事,这话方一说出,坐于我身前的玉儿便慌了,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这玉儿是在慌什么?
只见她连忙起身,跪在了离渊身前,不敢说话。
离渊神色甚是沉冷,他阴沉着眼不看玉儿,直逼我身上,看着我脸色泛白,这气倒是入骨了,他按低声音,淡淡道:“夫人醒了?”
这口吻像极了生气时的父上,但,似乎又比父上要重三分,我不道离渊他在生什么气,莫不是我爬了他的宝贝银杏树,以致于他惦记着了?
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寻思着,离渊见我不回话,又一副不将他放于心上的模样,他气结,冷冷道:“夫人可寻思起自己是怎么从树上掉下来的么?”
噢,这问话,叫我兀然一惊,惊得抬头看向离渊,眼神迷离,涣散而无神,幽幽的黑瞳深处,倒映出的断不是离渊。
然则寻思起那日的事,历历在目,我嘴里嘀咕道:“我见有鸟儿从银杏上的窝掉了下来,不过是寻思着将它送回家,可,谁想,我真不是爬树的料,你看,这不就摔了下来。”
“那是下人没看好你了。”离渊回话,我却是于他的话听得清晰,他是要发怒了。
我连忙挡住他的话,道:“这无关他人的事,是我自己硬要爬上去的。”
“哦,可,在离府你是王妃,王妃受伤了,该当是要问罪的。”离渊魅惑一笑,勾起嘴角甚是恐怖。
我又解释道:“离渊,这不关他人的事。”
离渊终是没将我的话置于耳边,他大声叫来人,道:“来人,将玉儿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这下,我是着急了,玉儿这小身板如何受得了那板子,我慌乱道:“等等,离渊,你想撒气可冲我来,不要对我的人下手。”
见我是这般慌乱,为何就不曾将这表情置于自己身上,离渊更是气恼,他冷峻着视着我:“玉儿是我离府上的人,坏了规矩,自是要受罚。”
这离渊定是气晕头了,此翻不讲理之事,怎就应于我身,我咬咬唇,回他话:“那我来替她受。”
“你是王妃,打你岂不是丢我自己的脸。”离渊盯着我故意而道。
我寻思起,离渊缘何这般生气,想来,是不是方才说到了许凝,招他生气了,见士兵来拖走玉儿,我一个着急,从床上窜了下来,忘却身上的伤,一头栽跪于床脚下,离渊心里一紧,欲上前,却是止步。
我勉强撑起身子,抬头望着居高临下的离渊,气恼着:“离渊,不要,如果是因为玉儿说错话,那我替她道歉,如果是因为这话伤着你心尖上的人,那我给你跪下,玉儿她受不得那些板子,求你。”
此翻话,本就是想招离渊生我的气,这样,他就会将气撒我身上了,只见他一个气结,盯着琉璃砖上单薄的我,缓缓收起自身的怒气,道:“林兰,你…。好,今日我便看在你的份上饶了她,但,你须得明白,我打她,断不是你想的那种理由。”说罢,他甩袖转身离开。
这离渊莫不是大姨夫来了?怎一会一个样?
我绝是摸不着他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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