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我送他的。”我乐滋滋的,这敢情好,百无聊赖的我有用武之地了,我这双蠢笨的手做出来的东西还有人抢着要,自己都能笑死了,我满口答应,“好说,不就一个香囊?明天我就给你做出来。”
三哥啊三哥,小妹暂且对不住你,劳烦你再往后排排。
韦真境盯着我手中在绣的,好似看破了我在想什么,他娇气道:“我不要桂枝。”
我愣了:“不好看吗?”
“你给贺兰敏之绣的是桂枝,就不能再给我绣一样的了。”
“矫情。”
“绣松树和白鹤。”
我一听冷下了脸,立时将手中物摔下:“做你的白日梦。你当我是绣坊的绣娘吗?松树白鹤,我要是绣得出来就见鬼了。”
气得我够呛,他简直是存心来找茬的,顺带羞辱我我这双手有多笨。
“那不绣了。”韦真境看我要走,忙地一把拉住我,“不绣鹤了,绣鱼吧,鱼简单。我要一双鱼。”
这还差不多。
我坐回来,望着他期待的眼神,又犯了愁:“鱼?好像鱼是更简单,可我没绣过,我不会啊。”
“不会就学。”
“你真当我闲?”
“你不能给贺兰敏之绣不给我绣,我就是要鱼。”
韦真境莫名其妙气哼哼地走了。
他不会真的生气了吧?这么大个男人家,怎么心性上来跟小孩子一样,看见别人手里拿着糖,自己也非要有不可,还只能多不能少。
惯的,诚然是家大业大给惯的。
我兴许是无聊透顶,居然也肯惯着韦真境这副孩童脾气,他说要香囊,好,我做,他要绣鱼,我不会,好,管侯府的老姑姨们走没走,我回了观国公府,差家中小厮去请我二姐回来。
二姐急匆匆赶到娘家来,瞅见我就问:“小妹,你说有急事,何等的急事?”
我笑:“其实没有,就是想学着绣个鱼,怎奈不会,只好求教于你了。”
她松了气,挨到我身边一屁股坐下,拿帕子当扇子使,直往自己脸上撩风:“我还当有什么要紧事呢。不过你喊我回来甚好,珣良家的老姨们不知还要住多久,每天就拉着我们唠唠叨叨,想干点什么事都不成,不熟悉的人和事说过了一遍又一遍,听得我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之后再问我:“你绣鱼干什么?想怎么绣?”
我直说:“想给韦真境绣个香囊,他说他喜欢鱼,还要两只鱼。”
二姐用帕子掩嘴笑,另一只手攥个粉拳在我头顶上轻轻一敲:“笨小妹,那是一双鱼,成双成对的意思。”
“哎呀都是鱼,反正我不会绣。”
“渴死了,你先去给我倒杯水来。”
“行,等着。”
我去倒水,看见月门那边过去一个人影,像是我三哥。
端水给了我二姐,我坐在她身边垂头想了想,对她说:“我也想绣福橘。”
“你不是说你夫君喜欢鱼?”
“福橘送给三哥,大吉大利,吉祥顺遂。”
二姐默了会儿,道:“那我也去买块平安玉佩给庭云,你送的时候叫上我。”
我的三哥,怪可怜的。
有了一桩子心事,我先撇开韦真境,将杨庭云放在了第二位,学绣福橘的时候极上心认真,我还绣了个不作数的先练手,给杨庭云做的香囊很快就做好了,二姐也将平安佩买了来,我们两个就去将礼物送给了自闭在屋中的杨庭云,他收到两件礼物,显得既错愕又惊喜,那天吃饭,长久闷声少言放下筷子就走的他,很难得的陪着爹爹喝了好几杯酒,把我娘高兴坏了,她起身说着去加两个下酒菜来,我看见她在门外偷偷抹了眼泪。
就在那日,我回家后,韦真境问我:“我要的香囊你怎么还不动手做?是不打算给我了吗?”
一身的小气劲儿。
我忍不住拿眼睛翻他:“这不正学着么。”
他点点头:“没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