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观国>76.第七十六章 乍暖还寒
盛一碗汤,但文惠比我贴心比我快,她给老国公盛了一碗热汤奉到面前:“爹就听阿彦的吧。”

或许我伸出手的尴尬是被文惠看见了,文惠又再给韦真境和我各盛了一碗得对,酒到微醺是最好的,那就喝汤,这汤我嘱咐他们用小火慢慢炖出来的,浓香可口,非常鲜美。”

我们就一起举杯,将杯中残酒饮尽了。

文惠操持家事惯了,总也做不到安坐不动,她即唤了丫头送水来为郧国公净面净手,又担心丫头做得不好,自起身去帮忙,跪在旁边给老国公擦了手。

我支颐望着清丽婉柔的文惠,心想她可真是贤妻良母的楷模,换了我,我对我亲爹都未必能做到这样贴心周到。

郧国公醉眼朦胧,歪歪斜斜拉住文惠和韦彦的手,再伸手朝我们,我一愣,见韦真境伸过了手去,我也只好照做,郧国公把我们四人的手牢牢拢在一起,眼下红了大半圈:“一家人,和乐平顺……和乐平顺就够了。多多开枝散叶,韦家就靠你们了,兄弟之间,别计较太多,要互相扶持,彼此敬爱。”

长安城中的人总是多嘴多舌,说起郧国公府,会羡慕家大业大,可也常常唏嘘人丁凋零子嗣不旺。我嫁进韦家的次日,郧国公就哀感过家中人“只见去的不见来的”,后来我顺嘴打听过,国公他是自从韦真境的娘过世后才彻底搬进太微宫的,也许他是无法承受儿子们和发妻的先后离世,不愿面对山下的悲痛,所以选择了一条逃避的路。

人有七情六欲,古来如此。

一位父亲,如何能真的割舍下自己的骨肉血亲呢?郧国公在山上修道,他活了大半辈子经历人世浮沉,自然知道凡人修道成仙是妄想,他修的,应是自己的平常心,但新生命的到来,还是深深触动了他。

韦真境轻声叫了句“爹”,韦彦和文惠都默默不说话。

他们待在这个家里,目睹的离别和哀痛比我多得多,他们有千万种的心绪凝在一起,难以开口说什么,就由我来说好了,我乖甜地笑着应道:“爹是一家之主,爹说什么就是什么,文惠夫妇好福气,我们会尽快赶上的。”

春初,是乍暖还寒时候。

不知是在何处着了凉,当天夜里韦真境就发起了低热,咳嗽也是一阵阵的,转日早起他拧眉说难受,我急叫人去薛家医馆请聂非来。

请来给韦真境诊看的却不是薛神医的高徒。

纵然是焦急请大夫进屋去给韦真境诊脉了,但我还是把吩咐去请人的小厮叫住在门外,压低了声怪责他:“你怎么搞的?我不是让你去薛家医馆请聂非吗?”

小厮无辜辩解道:“少夫人,小的长了耳朵,但出府时遇着四少夫人,她问我做什么去,我如实答了,是四少夫人让我别白跑的……”

“嫂嫂是要请薛家医馆的聂大夫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文惠施施然从廊下走来,对我说道:“是我让小七别去薛家医馆的,我这胎请的就是聂大夫给看顾着,他近日不在长安,所以我才叫小七不要白跑。百草药庐的孙大夫亦是妙手回春杏林界高人,三哥病了,尽早医治为先,如果嫂嫂不放心,待聂大夫回城,再去请他来便是了。”

原来如此,是我错怪别人了。

百草药庐的孙大夫给韦真境看完诊,我连忙迎上去问询。

孙大夫看我一眼,再垂下眼写方子:“体虚之人,房事当节制。”

我一僵,脸“腾”地热了。

韦真境闭眼躺在榻上,他肯定醒着,却不用像我这样尴尬,我都不敢看文惠听了孙大夫的话会是副什么表情。

“世子和世子夫人俱是年轻,情深意密自然是好,但也多注意些。”孙大夫写下了方子交给我,另外叮嘱道,“春日乍寒乍暖,饮食和衣服添减,也不要掉以轻心了。”

我烫着脸接下药方,谢过了他。

“药方交。”文惠很合时宜地解了我的尴尬,“我送孙大夫出去。”

等人都走了,我差巧翠去准备熬药。

回到屋子里,韦真境睁着一双眼,他听见脚步声转头来看我,眨巴着眼说出了挺让我怄血的话:“我不是血气方刚不懂事的少年人,已经很节制了,比如这几天就没有碰你,所以仙仙——我觉得,孙大夫是个庸医。”

我恼羞成怒地捂住耳朵,近乎是咆哮了:“闭嘴,好好养病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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