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七指花癫>58.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无酒喝开水
皮厚’。我没防到他会来这一招,

想要推让,又怕过了号得重取,只好恨恨的站起来。心想,难怪你和小娟到现在还没什么进展,完全没领会老五从贵州回来说的那段话的精髓。

走了两步,我回头问他密码多少,他说154594。我边念边想,要我死我就死,这老四,连个密码都设得这么窝囊,看来他跟许秋苹更是没戏了。

我走到柜台前,把卡推进去,对里面那个女营业员说‘帮我查下余额’,她说‘查询去atm机’。我只好骗她说不懂怎么操作,她说‘我叫个人教你’。我说不用了,赶时间。

她很不耐烦地刷卡,趁这功夫,我看到两边柜台的储户手里都拿着大叠的百元大钞,脸上不由得有点发烫。

这时,那女柜员把卡往凹槽里一扔,说‘只有四十几’,声音通过玻璃窗上的扩音器穿出来的时候,两边的储户看了我一眼,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后面的人也在看着我吧?要不然我不会感觉脊梁骨麻麻的。

我讪笑着把卡又推了回去,说‘到底四十几’,‘四十七块多’,‘那帮我取四十七’。女柜员嘟囔了一句什么,里面的鼠标、纸张被她摔得噼啪作响。然后我在她从玻璃缝塞出来的回单上签上老四的名字,幸好我脑子还算清醒,没有一滑手签自己的名字。

完成这些之后,她把银行卡、回执和钱扔进金属凹槽。听着那七个硬币发出的叮当作响声,我脸上热辣得像着了火,一股脑儿把凹槽收拾干净,抱头鼠窜地逃了出去------

我忍着屈辱取出来的这点钱,并没能让大家的眉头舒展开来。大家都知道,吃过这顿晚饭,明天将无米下锅。

我也含蓄的问过他们,能不能打个电话向家里要点钱,他们都表示不可能。至于为什么,我想各人的想法都差不多。

每个人的家里都是固定每月给他们打一次生活费,而这帮家伙却都在不到二十天的时间里花了个精光。倘若都用在正当的地方那还好说,你看看他们都花在什么地方。

柱子的元气主要伤在那只‘玉’镯子上,凯子伤在风筝上,老四伤在钓鱼上。

伤他们的凶器虽有不同,但性质却是一样的,就是那支射中心头、并已融入血液的丘比特的金箭。当然,如果他们敢于向家人公开这段隐情,那么充其量在受几句埋怨或责骂之后,就能及时收到家人的汇款。

但是,他们显然说不出口。

我就更不用说了,前段时间在信中拍着胸脯对爸妈说,‘你们的儿子有出息了,可以挣钱养活自己了,以后每个月都会寄钱回家帮你们还些债’,我想爸妈接到信时的心情一定是开心的,说不定已经向亲友炫耀了一番呢。

不过,大家都没有对生存问题表现出过多的担忧。我们还有老五呢,他是本地人,家里开的皮鞋厂效益似乎还不错,等明天他回来,钱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但是,世事就是那么难料。老天爷似乎特别喜欢捉弄那些正在受苦受难的人。它摊开无形的魔掌,肆意地□□着那些水深火热中的人们,看着他们痛苦的扭曲、绝望的嚎叫,已经成了它每天必做的赏心乐事之一。

在我们憧憬着老五将带给我们希望的时候,柱子的手机响了。我眼睁睁看着柱子的表情从开始的淡定,到后来的茫然,再到最后的阴沉,心里预感到有些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有些不可避免的灾难已经降临。

柱子把手机往桌上一扔,说刚才的电话是肖琴打来的,老五住院了,急性阑尾炎,明天开刀,让我们帮他请一星期的假。

我们沉默了。这沉默并非源自对老五病情的担心,大家心里也清楚,割阑尾虽算不得什么大手术,可终归是一个手术,这种时候就不说提着礼品去看望他了,总不好还向一个病人借钱吃饭吧。

饥饿的阴霾铺天盖地而来,重重地笼罩在我们每个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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