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心里,他的分量是很重的,些许小人物,他是没必要斤斤计较的。

况且就现在他只是轻轻的哥哥这个身份而言,他也没有斤斤计较的立场。

一阵阵暖和的春风吹来,几只黑燕凌空飞过,方宴心情愉快地松开青驴嚼子上的缰绳,到路边采了一捧深紫色、浅黄色的小花回来递给乐轻悠。

乐轻悠悠悠哉哉地坐在驴背上,嗅了嗅小野花上散发出来的若有似无的香味,对走在旁边的方宴笑了笑。

乐峻在后面感叹:“这一派好春光,果然听小宴的,出去游学很不错,早知道,我们三月里就该出门,现在已经是暮春,最灿烂的春光已经过去了。”

听到哥哥的话,乐轻悠问方宴:“游学是你提出来的?”

“嗯”,方宴眼中微带笑意,“轻轻觉得不好?我想着,出门游学既能赏景又能利用这个机会带着你玩,一举两得,很不错。”

更重要的是,在路上,他可以有很多机会,跟轻轻单独相处,这几年上学上得他真是烦了,每日里只能在吃饭时跟她说几句话,长此以往,等轻轻长大了,他在她心里跟大哥、二哥也不会有什么差别。

乐轻悠点点头,“好是好,只是你们在路上不能丢了学习。”

在外游两三个月,到酷暑时节回来,到时距离秋闱也就是一个多月的光景了,那一个月里再让他们复习复习,倒也不会影响他们的考试。

更何况见见各地风俗民生,也是一种学习。

到镇上时,乐轻悠让牵着缰绳的方宴向镇里比较大的那个医馆去,将医馆中那些能放的药膏药丸之类的买了不少。

比较遗憾的是,这里没有感冒剂、消食片之类的成药。

乐巍见小丫头站在柜台边询问有没有治疗风寒的药丸,只觉女孩子果然要比他们大男人心细,想了想,对那柜台内也很为难的抓药小伙计道:“按照治疗普通风寒的分量给我们配几幅药便是。”

拿着一包药从药铺出来,乐轻悠就没再坐驴子了,因为出门想准备些治疗日常感冒的药而找不到,她倒是挺怀念后世的药店的。

乐轻悠研究过植物学,对于渐渐繁荣起来的中药萃取技术也有些了解,这时便想着,等以后哥哥们跻入士大夫阶层,她可以把治感冒腹泻的成药弄出来,再建立个平价药店。

心里琢磨着这些时,他们一行人已经来到镇西的小码头,这里只停着两艘小小的乌篷船,其中一个上已经坐了两三个人,夜与上前问了问,知是去隔壁镇子的,他们就包了旁边那艘船。

从镇里到县里,八十多里地,坐船需两个时辰,等船停在县里的码头,已经是下午未时了。

乐巍取出一两碎银子付了船资,那艄公接过钱便乐呵呵地帮着他们把书箱提下去,知道这里面是金贵的书,艄公将书箱放下的动作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几位小哥儿要去贺州最好等途径仙泉的大船,大船要价更公道些,还管吃管住,比那些中不溜的船实惠许多”,离去前,艄公很是热情地跟他们这么说道。

巧得很,乐巍正要去问问有没有去贺州的船,一艘双帆大客船缓缓驶了过来,很快地便在码头十几米外停下。

乐轻悠已经看见顺着船舷下来的铁蛋,叫了大哥一声,“大哥,那是铁蛋吧,咱们去问问他们的船在贺州停不停。”

说话时,跟着船上几个水手的孩子一起下来的铁蛋也看见了他们,“乐兄弟”,他喊着就跑了过来,“你们要搭船?去哪儿?”

乐巍笑着拱了拱拳,“宋兄”,铁蛋姓宋,乐巍待人一向客气,自然不可能直呼人家铁蛋,“我们想去贺州,不知你们的船顺不顺路?”

“顺路”,铁蛋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我正愁着上次那些鱼卖的钱怎么给你们呢,这可正好了,湖州、泸州、平州、贺州,向北这一路,但凡大一点儿的码头我们这个船都停。你们坐船这还帮了我一个大忙呢,走吧。”

乐轻悠上次就知道,铁蛋和其他几个水手的孩子,除了在船上打杂,船靠码头时还有下来找客人的人物,所以铁蛋才说他们坐船帮了他一个大忙。

“我们还有一头驴子”,乐轻悠扭头指指自家的青驴,“它能不能上船?”

铁蛋看了看那头健壮的青驴,正有些为难,方宴已经开口,“我们会另加二两银子。”

铁蛋不好意思地笑笑,黝黑皮肤的衬托下一口牙更显得白,说道:“这不是我的船,我做不得主,要不然不用你们加钱,不过有这二两银子,想是付管事那里也好说。”

“宋兄太客气了,加钱是应该的”,乐峻笑道,“那就烦你去问问船上的管事。”

“好”,铁蛋点点头,转身上了船,片刻后一个中年人走出船舱往码头上看了看,又说了句什么,铁蛋就笑着下来了。

青驴上了船就被牵到那间客舱旁边的杂物仓去了,铁蛋说路上不能把驴子放出来,免得其他客人不高兴,不过草料清水什么的都不会亏待它,还有粪便,他也会随时过去清理。

看这小孩子真诚热情的态度,明显是把他们当成了好朋友,还因为让他们多出二两银子很有些不好意思,乐轻悠忙道谢:“铁蛋大哥,有你的帮忙,已经是很方便了。”

乐峻瞅了妹妹一眼,嘴角微抽,铁蛋大哥,这称呼,还不如直接喊个宋大哥呢。

乐巍也是好笑地看了自家妹妹一眼,见铁蛋安排的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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