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上,上官敬业想推辞也推辞不了,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上官敬业回到客栈,心痛花了许多冤枉钱,心中又觉不踏实,毕竟这机器连个影子都没有见着,第二天,他来找迟里行,说了自己的顾虑,迟里行早己猜到他想法,说:“老兄,别急,合同慢点签,我先带你去看看上海洋布厂里的机器,看了你就放心了。”说完后,迟里行就带他去了一家官办的洋布厂,那厂子外面有几个护厂兵勇守门,返里行走上去找到兵头说:“我们想来参观一下,行吗?”兵头瞪着怪眼说:“你是什么人?你当我们这里是菜园子,想来就来,滚!”迟里行笑说:“老总,我们是外地来的,也想办个布厂,想看下你们的机器。”说着,递上五个银元,那兵头见了,才笑颜一开,说:“你怎么不早说呢,我们是同行,理应互相帮助。来,来,请进。”兵头把他们领进了车间,车间内一排排织布机轰隆隆地响着,震耳欲聋,迟里行指着一台机器对上官敬业说:“就是这种机器,你看看和照片上的是不是一样?”上官敬业拿出照片对照了一会,确信一样后,才和迟里行告别了兵头,走出大门,往刁益谦的洋行走去。
到了洋行里,刁益谦早己在那里等候,他拿出几份合同给上官敬业看,合同上写着购买机器型号数量和价格以及付款和交货日期,上官敬业见写得很周到详细,看不出什么破绽,就签了字。根据合同规定,要先付一半的款项,上官敬业拿出银票付了款,双方客气了几句,就回来了。
路上,上官敬业托付迟里行说:“迟兄,这里的事还望你催催,多多拜托了!”迟里行笑说:“老兄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洋人办事都很认真的,决不会拖三拉四,耽误了日期是要赔款的。”上官敬业这才放下心来,坐船回苏州去了。
刁益谦来到上海官办洋布厂,找到总办说:“你们淘汰下来的旧机器有吗?”那总办和刁益谦很熟,经常有买卖来往,就说:“多得很,仓库里堆满了,正想找你想法子修理或处理掉。”刁益谦说:“这些旧机器老掉牙了,有什么用,扔了算了,我有个熟人是收购废铜烂铁的,你就卖给他吧!”总办瞪大眼说:“什么?当废品卖掉,这怎么行,账面上就亏大了,怎么向上司交代?”刁益谦笑着说:“账面上怎么做,你定然有办法的,我也不会亏待你。”说着递过一张二千两的银票。总办见了银票,心动了,说:“看你老兄的面子,就卖给你,其实许多机器修一修还可用的。”刁益谦说:“修什么,现在新式机器多了,性能强多了,谁还用这种老机器?”
刁益谦用买废品的价格买了十几台机器,立刻通知迟里行把机器重新粉刷一下,稍作修理,装箱运到苏州给上官敬业。刁益谦不放心,让迟里行赶到苏州去,货到收款。迟里行来到苏州,货已到了,他找到上官敬业要他立即把余款付清。上官敬业说:“这机器倒底行不行,总得装起来试试才能付款。”迟里行怕露出了马脚,逼着说:“合同上写的明白,货物到了付款,有什么问题找我好了。”上官敬业见他催得急,又是多年的熟人,虽说心里不踏实,被逼无奈,说:“好吧!有问题我可要找你的!”
迟里行拿到了款项,心里一阵狂喜,暗自说:“今天我宰了一头肥猪!”他回到上海和刁益谦两人分了赃,祝贺合作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