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嫔妾斗胆,不要皇上的赏赐,只求皇上给嫔妾一个说话的机会。”
舞姬中,唯一身着儒白纱裙的女子,忽然开口道。
嫔妾?
所有人大惊。
能以嫔妾自称,除了后宫妃嫔,别无他人。
难道这说话的舞姬,是皇上的妃子?
文元看了眼眸光凌厉的皇上,扬声呵斥:“你是何人?皇上在此,岂容装神弄鬼!”
其实他想说的是装模作样,但想想,文武百官在场,大臣的家眷在场,若是他真这般说了。
就是在告诉天下人,皇上的后宫不稳,为得皇上的宠爱,不惜假扮舞姬。
因而,话到了嘴边,便转了个弯。
谁知,那名舞姬直接越过文元的问话,看向秦之昂。
“皇上,您可还记得两个月前,那封画着一朵梅花的书信吗?”
文元蓦地脸色变了,倒不是因为舞姬无视他,而是因为舞姬所说的话。
相较于文元的脸色大变,秦之昂倒没什么反应,只是眼睛微微眯起,唇瓣紧抿。
正在众人猜测舞姬的身份,好奇那封画着梅花书信时,高高端坐在正位的秦之昂,突然勾了勾唇。
冷笑道:“倒是朕小瞧你了!”
随后对文元道:“把她带去御书房。”
舞姬恭敬伏地,“嫔妾谢皇上隆恩。”
即便是文元带人离开了好一会,大殿之中仍是静谧非常,不管是后妃还是大臣命妇,皆对以嫔妾自称,却对自己的身份避之不提的舞姬,充满了好奇心。
前者恼怒于此人的心机,却又懊恼于自己怎么没想到用这种法子引起皇上的注意,同时又暗嘲那位被皇上赶回去的北美人。
独宠后宫?
哼,也不过如此嘛!
后者则在好奇舞姬身份的同时,也好奇皇上的态度,此时在中秋宴上的大臣,皆是朝廷重臣,五品官员以上。
能做到五品官员以上,实力是一回事,能力是一回事,最重要的还是会揣摩君心。
也许后宫妃嫔看不出来,但他们看得出来,皇上不但认出了舞姬的身份,且猜到舞姬要说什么,更对舞姬要说的话,充满了趣味。
不管底下的人在想什么,秦之昂只知道此时的自己,烦躁极了。
只要一想到北倾离开时,那自我嘲讽的笑容,以及决绝的背影,就觉得不安至极。
现在再想起北倾掐他的那一下,没有了先前被冒犯龙威的愤怒,只觉得,被掐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时他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就突然控制不住了呢?
且还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赶她走了呢?
越想越烦躁,恨不得立马跑去灵犀宫抱着她哄她,可想到适才的舞姬,眉峰狠狠的拢在了一起。
罢了,还是先解决这事吧。
秦之昂其实自己也承认,他这般选择,不是因为轻重之分,最大的因由,而是因为他在逃避。
或者说,他不知道该用如何去面对北倾。
不知该如何哄她。
虽然他后悔那般对待北倾,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认为做错的是北倾,而不是他。
当然,他也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掐他,不过是因为他多看了几眼舞姬。
他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就是做错了,他并不重欲,在遇到她之前,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附带品。
之所以多看了几眼舞姬,是对于尚乐坊新编的舞,感到新鲜罢了。
可是,她不问清楚,众目睽睽之下就掐了他一把,即便是有桌子挡着,不会有人看到。
但他仍觉得,自己的威严被侵犯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自认对她是尽了前所未有的心思,除了灵犀宫,更是不进后宫。
如今,他不过是多看了舞姬两眼,她便如此,日后,倘若他去其他妃嫔那,她岂不是要捅破天?
他是皇帝,是大宴之主,是一国之君,只有他约束别人,没有一个女人来约束他!
更没有连他的眼睛都要约束的道理!
这般想着,却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反而让自己更加的烦躁。
接下来的节目,更是没心思欣赏了。
待文元回来后,扔下一句“众爱卿自便。”后,便带着人匆匆从宴会上离去。
正主都走了,谁还有心思待下去,在后宫妃嫔离开后,也跟着离开了。
今日中秋宴,北家进宫来的除去北国深和北国义外,只有季氏和蒋氏。
女眷在靠后的位置,此时四人在殿外碰头后,一时间相对无言。
相较于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北国深和北国义,季氏和蒋氏则显得有些心神不定,想说什么,知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只得按捺住了。
正在四人随着宫人离开之际,静安宫的管事太监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两位北老爷,北夫人,咱家奉太妃娘娘之命,送四位出宫的。”
也许是终于见到了熟悉的人,四人面色微松。
“如此便有老公公了。”
“不敢当,不敢当。”接手了送人宫人的活,管事太监带着四人一直出了宫。
一路无话,一直到了宫门口,管事太监这才压低声音道:“两位老爷夫人,太妃娘娘命老奴带了句话,宫内有她老人家,还请放宽心。”
北国深两兄弟对视一眼,心下更是一定。
“请公公转告太妃娘娘,微臣明白,还请太妃娘娘她老人家多保重身子。”
见北家的下人过来后,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