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雪连着三五日没见林润和,心下不免疑惑,按说他应该是在太子身边随侍的,怎的人影也不见?后来想想,不见便不见吧,让自己心里没有念想,便也不用那么痛苦了。
虽是这两天不再想他,但她脑中却似有一根弦怎么都松不下来,她这几日来却略微感觉到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她似得。而且奇怪的很,这种感觉若有若无,独清三人还未归,她心中没有底,自是愁的厉害。
“时雪!”一声惊雷传来。
傅时雪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赵觞。
“时雪!本王来瞧瞧你的伤可好了?”赵觞领着一干内监过来道。
傅时雪摸了摸自己的伤口,敷了那金创药早就不疼了,伤口的结痂也在开始慢慢褪了。随即道:“劳殿下费心了,现下已经没事了。”
“真的?让本王看看!”虽说他俩这辈子无法走到一起,但作为朋友来讲,赵觞还是对她十分的上心。
见他这般,傅时雪有些无语地侧脸抬起头,道:“喏,没骗你吧?”
赵觞盯着她的脖子看了好些时候,见是疤痕已经在消了,这才满意的点头道:“那就好,对了,你看本王给你带了什么?”他一脸的笑意,随即遣了内监将物什一并呈上。
“这些是你爱吃的,你糕,这是鲜奶酥,这是小笼汤包,这是栗子糕,这是。。”他喋喋不休地用手指着各种点心一一向她介绍道:“这,这,还有这,这些都是本王特地请了各大酒楼的大师傅做的,亲自尝了合你的口味才让他们呈上来的,快来尝尝看!”说完便拿起筷子要喂她。
傅时雪看着满满一桌子吃的,却是一点食欲也没有,忙止住赵觞那递过来的筷子道:“我这会肚子还不饿呢,哪吃的下,等晚上再吃。”
赵觞一想也对,这才刚吃完饭,的确不再适合吃这些,遂放下筷子,遣了人将吃食收起来放到屋里。
“小姐!”远处的采菲匆匆跑来,有些气喘吁吁道:“门外有好些公子,听说小姐受了伤,都拿了药来看小姐,如今这县衙大门都被堵死了。”
傅时雪自从上次端午与傅弗卿赢了和县四公子,已是一战成名。这几天除了太子来的那两日县衙清静了些,如今太子常在馆驿之中,那县衙便又热闹了起来。特别是听说前两天她被西钺公主不小心挥了鞭子受了伤,那些个fēng_liú才子更是怜香惜玉巴巴的跑了来,堵在门口,如今,倒是连得那采菲与采葑都出不去了。
傅弗卿看到此场景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要说出动衙役吧,人家都是翩翩公子,只在门口静静站着,不仅未有任何冒犯,倒还个个都是彬彬有礼,傅弗卿没理赶他们走。可若是不赶他们离开吧,到底不好看,太子还在和县,如此多的男人围着他的小姨子,倒是堪比那歌舞坊的头牌了,到底心里会不悦。
“还真是反了,时雪是他们想看便能看的么,走,本王倒是要去瞧瞧,真是一帮不知死活的东西。”采菲的话让赵觞瞬间炸了毛,当下也顾不上傅时雪,拔腿便往县衙门口去了。
见他气呼呼的要走,她倒是吓了一跳,也忙追了出去。
“是谁如此胆大,要看傅三小姐?”赵觞奔至门口,命衙役打开大门,站在门口怒目道。
“殿下请息怒,我等仰慕三小姐已久,如今听闻三小姐受伤,我等均是担忧万分,如此才到这县衙想要探望小姐。”为首的和县四公子道。
“三小姐是尔等想看便看的么?”
“殿下。。。”傅时雪匆匆忙忙追出来去拉赵觞,示意采菲与采葑将他拉走。
“三小姐!”见傅时雪出来,众人哪还顾得上一边的赵觞,立即纷纷上前将她围得团团转,愣是分不开身去。
傅时雪见当下这般情况,已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她倒是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受人追捧。虽对弈已过去十来天,但从端午那日回县衙,她几乎未出去过,如今一下子面对如此多人,倒是有些慌了手脚。
随后跟来的采菲与采葑也是奋力钻到人堆中将她护住,奈何人实在多,众人拉拉扯扯竟是挤得她毫无分身之力能使用轻功飞出去。
“来人!将这帮人给本王轰出去!”早已被众人拱至一旁的赵觞此时气的暴跳如雷,朝周围的衙役怒吼。
衙役听他的吩咐,纷纷上前将众人拉开。哪知那些个公子哥不死心,好不容易捡着个献殷勤的机会,哪能如此认怂,刚被拉开便又挤了回去。如此来来回回,那一干子衙役竟是一个也没拉开,反而整个场面搞的混乱不堪。
林润和回来的时候恰巧看到如此狼狈的画面,那被围在最中间的人早已是面如死灰,眼中充满了惊恐,最外围的赵觞正带着衙役想要突围进人群。他有些无奈,飞身上前,将里头那人捞出来,安置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傅时雪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此时的他,有些憔悴,脸上充满了疲惫之色,连下颚也冒出了胡渣,双眼通红。她有些愕然,还未从刚才的惊惧中缓过来便情不自禁地将手覆上他的脸,迷离的眼神中带着心疼与茫然道:“林将军。。”
见她如此,他的心当下漏了一拍,竟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的她,既熟悉又陌生,还是那个人,可她却再不是傅三小姐,他想上前拥住她,但他们之间,却隔了千山万水。那是一道永远也跨不过去的鸿沟,他有些无能为力,终是狠狠心拉开她的手,将脸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