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伯握住手中的柔荑,虽然淮南伯夫人已经三十多岁,称得上是中年了,若是有孩子,怕也有顾弘扬跟李沅锦这般大了。
但是因为她自小养尊处优,又没有做过家务事,加上失智之后更是精心照料,连有棱角的东西都不叫她碰上一碰,所以一双手还如同婴儿一样柔嫩无骨。
加上淮南伯夫人一双极美,又极纯净的眸子,分明就如同牵着一个刚出世的孩童般。
淮南伯夫人笑起来也是十分好看,温柔腼腆,看着淮南伯:“回、回家……”
淮南伯宠溺地看着淮南伯夫人,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声音极尽温柔:“好,我们回家,咱们已经到家门口了,看,这就是咱们的家。”
淮南伯夫人顺着淮南伯的手指看向青砖红门的淮南伯府,吃吃地笑了起来。
淮南伯心中叹息一声,迈入伯府,在分道之前回头对顾弘扬拱了拱手:“锐王爷,若是此事真如同你所说有蹊跷,查出这幕后之人,老夫一定重谢,死而后已。”
顾弘扬点头,眼神里却是放不下淮南伯夫人。
跟李沅锦两个回到自己的院子,李沅锦问顾弘扬:“你是怎么跟淮南伯说的?他有什么怀疑的人吗?”
顾弘扬摇摇头:“淮南伯自从多年前丧子,淮南伯夫人又失智之后,就一个人撑住诺大的伯府,皇上把淮南划给他,他照料这些已经是有心无力。请了许多大夫来,都说淮南伯夫人是因为丧子心痛,所以失智,一直没治好,他也没有怀疑过。”
“那天的那个婢女呢?”李沅锦紧张道,那婢女一定有问题!去查她跟什么人接触过就好了!
“查不到,淮南伯夫人因为失智,平日里还好,但是有时候也会错手打伤人,所以身边的人换得很勤,淮南伯是请了专门的牙人跟管家来帮忙遴选照料的人,但是这些人太多来,进来的时日或短或长不一样,实在是太难查出了。”
换人是因为这个吗?李沅锦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第一天伺候我们的那个婢女呢?总不会也是伤到了所以回家养病去了吧?”
顾弘扬也是怀疑,目光深沉,倒是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淮南伯自己是不记得,又问了管家,那管家说是因为感染了风寒,所以回家养着了。”
李沅锦脑袋都大了,不敢相信:“所以诺大的淮南伯府,府里的人不算,府外还养着那么多伤号病号?”
这些人是欺负淮南伯府里没有女主人当家,所以随意请病假吗?
“那倒也不算是欺骗,淮南伯府里本来就有规矩,因为淮南伯夫人身子差,所以但凡是有些小病伤寒,都立即回去,免得带累了府里其他人,惹得淮南伯夫人也不好。”
“唉……这淮南伯,也是关心则乱啊。”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这么着管理,反而对淮南伯夫人不是太好啊。
两人说了半天话,李沅锦自己去洗漱睡觉了,也没叫人伺候,谁知道第二天起来就感觉有些鼻塞。
李沅锦都很郁闷:“这不是因为昨天背后说人所以才这么样的吧?”
顾弘扬紧张她:“你今天就别出去了,我到处走走看,有什么消息线索。”
虽然很关心淮南伯夫人的身份跟她的病症,但是顾弘扬来到淮南也是带着任务来的,皇上还等他的查验结果,来决定以后如何对淮南。
他不希望有人无辜受牵连,但是也绝不会容忍有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若是有背后的动作,此次就要一网打尽。但若是没有,顾念亲情的皇上也不会对这些亲王、藩王下手。
李沅锦点头:“行,那你出去吧,我今天就去看看淮南伯夫人,一会儿就回来。”
顾弘扬出门了,李沅锦在房间里跑跑跳跳出了一身汗,又烘了火炉子,感觉自己身上好了许多,鼻子也不那么塞了,就自己往淮南伯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淮南伯夫人也没闲着,这会儿正在院子里玩儿,要去打树上仅剩的几个冬枣,红彤彤地挂在树枝上,在冬日里十分显眼。
淮南伯夫人身后跟着几个婢女跟嬷嬷,都很紧张,伸出手护在她身后,就怕她跳起来又落下的时候崴到了脚,但是这样反而让淮南伯夫人的动作更加不好动,十分费力。
见到李沅锦进来,淮南伯夫人眼前一亮,伸手从地上抓了一把又是枣子,又是落叶跟尘土的东西,递到李沅锦面前:“吃!”
李沅锦接过来,从这一把东西里面挑出来一个枣,拿着给淮南伯夫人看:“夫人,这个才可以吃,而且要洗,我让一个婢女去打水过来我们洗一下好不好?”
也不知道淮南伯夫人听懂没听懂,反正就是跟着李沅锦的话说:“好,好不……好!”
李沅锦扭头,一个已经跑出一身汗的婢女连忙说:“姑娘,我去打水,您稍等。”
“顺便大点儿热水过来,再拿两条干净的毛巾。”婢女接了令立马下去了。
院子里其他人也早已经心惊胆战一上午了,见李沅锦能让淮南伯夫人安静下来,俱是松了一口气,连忙把李沅锦让进房间里。
李沅锦用干净的水跟毛巾帮淮南伯夫人擦手擦脸,顺带洗了枣子,自己吃了一粒,居然还十分甜。
淮南伯夫人笑了,伸手:“要!”
李沅锦给了一粒,枣子却没有到淮南伯夫人手中,而是被嬷嬷截了下来。
嬷嬷跪下来,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丝惶恐和惊惧:“姑娘,夫人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