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孙氏想着李淑华的那些嫁妆,心里就暗自琢磨起来。
贺柳氏一眼看出她的想法,心下暗笑。她就知道,以商孙氏的品性,必然不会放过李淑华的嫁妆。调查过商家的情况后,对于商家的家底她可是再了解不过!
既然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让贺元芳嫁给商士功做继室,那么她就绝对不会给自己的宝贝女儿留下任何隐患。
所以,李淑华必须死!
只是这话不能说得太直白了,她可不能留下小辫子给商孙氏抓。就算是她想让贺元芳嫁给商士功,她也要让商孙氏觉得,是商家欠了贺家的!
商孙氏可不知道贺柳氏的这些想法,她正想着怎么才能扣下李淑华的嫁妆。想到自家大儿子的脾气,商孙氏心里就有些打鼓。虽说她刚才跟贺柳氏说得斩钉截铁的,可李淑华这一胎就算真的生下个丫头,她也没有信心能让商士功休妻。
可她就是不喜欢李淑华,她的大儿子以后肯定是有大出息的,李淑华不过是个商户女,能帮到什么?
她虽然没多少见识,但也知道,要想做大官,光是上上下下的打点就得花不少银子。李家也就是在青山县算是富甲,可就算他们有心帮商士功,又能拿出多少银子?
她是一个母亲,自然有自己的私心。她想让商士功飞黄腾达,就不能让李家把商士功给带累了。
李淑华必须走,可怎么让她走离开,又怎么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那些嫁妆,商孙氏一时间想不出个好办法。
贺柳氏看出来她怕是没想到主意,就笑着说道:“算了,还是不说那些了,李氏不是还有两个月才生吗?说不定就能生出个小子来,你也不要太忧心了。”
商孙氏脸上陪着笑,心里却始终想着这件事,没办法放下。
贺柳氏假装不知,意有所指地说道:“我上次去你家的时候倒也见过李氏,她看着确实不像是有福气的样子,倒也难怪你如此忧心。”
商孙氏一脸认同地点头,示意她也是这么想。
贺柳氏便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你媳妇,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就算行事上过分了些,你就暂且让着一些吧。咱们都是过来人,想必你也清楚,这有了身子的人最是娇贵,既不能气着,也不能累着,就得小心翼翼地护着。尤其生产的时候,更是九死一生,她虽说前两次就生下了两个丫头,但也是拼死生下来的,你就体谅她一点吧。”
贺柳氏说完,见商孙氏脸色果然变了变,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她又说道:“她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享多久的福,你又何必跟她计较呢?”
商孙氏听着,就觉得贺柳氏话中有话,表面听起来这话是在劝她,可仔细一听,又觉得里面还有着别的意思。
她也不傻,只是贺柳氏不是个好相与的。再想到贺柳氏先前故意放低姿态跟她拉关系,她心里就隐隐明白了几分,觉得贺柳氏说这番话根本没安好心。
但不得不说,贺柳氏的话的确给她提了个醒。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十分危险,甚至可以算得上九死一生。她若是动点手脚,让李淑华死在产房里,不就可以留下她的那份丰厚的嫁妆了么?
李淑华一死,她就能把李淑华的那些嫁妆握在自己手里,同时还能给商士功说一个门第显贵些的媳妇,岂不是两全其美?
商孙氏想着就忍不住心动,但她对贺柳氏却也存着一分戒心,于是她故意问道:“姐姐你也看出李氏没福气了?”
贺柳氏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慈悲来:“商县令日后可是能有大出息的,李氏是什么出身?哪里禁得住这样天大的福气?”
商孙氏虽然戒备,但听她夸自己儿子心里依旧忍不住得意,她配合地点了点头:“是这么个理儿!”
贺柳氏也不多说,一些事情不能说得太清楚,只能点到即止,不然就落了下乘。至于贺元芳的事情,现在更是不能说。李淑华毕竟还没死,她现在就跟商孙氏提贺元芳的事,贺家成什么了?
二人便把话题扯开,随意地闲聊起来。
另一边,张秀华和贺元芳拉走张春华后,贺元芳就有意试探拉拢起她来。张春华没什么见识,虽然有些心眼儿,却和张秀华和贺元芳都不能比。贺元芳有意试探之下,很快就从张春华嘴里问出了一些商家的情况。
说着说着,贺元芳就忍不住把话题扯到了李淑华和商士功的身上。
张春华一开始倒也没多想,她见贺元芳为人大方,一见面就给她送了一对碧莹莹的玉镯子,心里很是欢喜,就踩了李淑华,同时把贺元芳狠狠地夸了一番。
贺元芳不知道这话里水分有些重,心里着实欢喜。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听了贺云绮的话,又打听了商士功的消息,她整个人就有些魔怔了,觉得自己和商士功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至于李淑华,那就是占着商士功原配位置不肯退位让贤的无耻村妇,粗鄙可恨。
张春华的话其实过于浮夸了,张秀华一听就知道她是在有意巴结,并且刻意抹黑了李淑华。贺元芳却根本没有那么想,直接当真了。
若是平日,以贺元芳的聪慧,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张秀华见贺元芳听了张春华的话后便喜形于色,心里就默默叹了口气。她算是看出来了,贺元芳已经陷进去了。她琢磨着,该给家里写封信了,把王家的事情推掉,也免得张家不知情,最后落得里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