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气,怎一个谦恭了得。
那神情,真叫一个低眉顺眼。
当然,前提是请忽略那夹枪带棒如弹指神功的一席话。
白墨指尖一顿,再次抬眼,当锁住了一双平波无澜的眸子后,他缓缓直起了身子,薄唇微扬,荡漾着高深莫测的笑意,报以同样“无害却又隐含着深情”的目光。
两强相争,双目相对,唯有两个结局——
其一、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其二、无声无息,无动无静。
很明显,何时了与白墨的视线交锋,就是属于后者。
毕竟一条绳上的同伴,开个玩笑也就罢了,何必需要认真呢。
远处尘土飞扬,开来一辆汽车,在泥土路边停下。
白墨为对方穿上袜子,套好鞋,一只臂膀穿过膝盖,一只手臂搂住后背,不费吹灰之力,便把轻盈的何时了抱起,向那停靠的汽车走去。
“我跟刘导说过了,你的脚有点问题需要冰水和毛巾,特批提前收工。”像是知道何时了的顾虑,他淡淡解释。
“那这车,也是你在县城的时候打点好的?”
“当然,万全准备是必须的。”他回答的轻描淡写,将何时了小心的放进车内,找了何时的角度靠好后,才从另一边车门进入。
车一路疾驰,卷起满目的尘烟,很快便消失在尽头。
回到县城入住的宾馆后,白墨一路抱着何时了上楼,引来无数人侧目而向。
那是自然的,身材修长、模样俊逸的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目光的聚集地所在,而怀里的女孩子,面容清秀,气质温润,与他在一起,倒也没有丝毫落于下乘。
若是平常的女孩子,被这样的男人抱着,又一路受到这样的注目礼,在就害羞的红了脸。
但是何时了不仅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反而更加惬意,向来性子懒散的她,拥有这样免费而舒适的移动人力,自然是舒服至极。
“你倒是安之若素……”白墨手拿冰块和毛巾,从门外走进,便看到何时了毫无形象的仰躺在床上。
“还好还好,没……哎哟……靠!”她闷闷的惊呼,倒吸了一口凉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刺骨的冰块包裹着薄薄的毛巾,正与受伤的脚踝亲密接触。
红肿的地方原本灼热难耐,可突然受了这样低温的刺激,原本酥酥麻麻的感觉,变成了异常清晰的痛感,渐渐的,似乎疼痛感又增加了数十倍。
何时了倒在床上,双眼紧闭,神态如常。
只有那隐约要紧的牙关,才能看出这伤并不像她表现的这样轻松。
“忍不住可以叫出来,我不会笑话你。”白墨慢慢移动着夹着冰块的毛巾,戏谑道。
“开什么玩笑?”何时了调整着呼吸,缓缓睁眼,“小意思……”想了想,她直起双臂,撑住上半身,没好气的说道,“你是故意的,冰块消肿是没错,需要那么大的冰块,那么薄的毛巾吗?”
“怎么会……”白墨抬头,唇角轻勾,手下动作温柔而缓慢,“我一个男人,岂会跟一个丫头片子玩笑?”
双臂陡然松开,她重重的倒在软绵绵的床榻。
半响,才咬牙出声。
“很好,您老知道就好。”
“我还没老~”
“尊称,这是尊称。”
“哦?没心里骂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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