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楚大为讶异,粉嫩的唇微微张开,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大哥哥竟然告诉嫂子了不成?之前他还叫阿楚千万别说的。”
“原来你早就知道,还瞒着我。”得到了答案,何静慈的心肺如同被人活活撕裂开来一样,面上却不能有半点不对,就连笑容也没半点褪色。
顾颜楚见了,心下暗自佩服。
没想到何静慈也是个角色,竟然如此会演戏,若非她知道实情,只怕此刻就要被彻底骗了过去:“其实姐姐并不知道这事,她若知道了,是万万不许大哥哥这么做的。所以嫂子切莫不可告诉姐姐。”
顾颜楚说着,望了一眼那紧闭的门,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阿楚已经害得姐姐与大哥哥吵架了,若姐姐再知道此事,只怕会坏了她们兄妹之间的感情。”
“我知道的,也难为你了,受这么多委屈,还处处想得周全。”何静慈握着她的手,尽管心中轻视不已,面上还笑得温柔慈和,颇有长嫂风范。
顾颜楚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闷:“父亲母亲去了,只剩咱们姊妹几个,是应该相互扶持,团结一心的。”
何静慈一怔,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本以为顾颜楚真的是懦弱无能不知好歹,却不想她能说出这样的话。
想起她年幼便失去父母,最亲近的姐姐又常年征战在外。被重重欺负之下,还能够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着实难得。
不知不觉中,也有几分心疼她了。
屋外的争吵声伴随着一声巨响猛然停了,看来是不欢而散,顾倾寒摔门而去。
他既走了,何静慈也没有再待着的道理,顾颜湘不喜欢她,她一直都是知道的,犯不着在这里惹人讨厌,便也告了辞。
看着顾颜湘进来,顾颜楚委屈地拉了拉她的衣裳:“姐姐,不关江莘姐姐的事,是阿楚没防备,没叫她去的。”
若是江莘跟着去了,季桓景自然不能对她做些什么。因此顾颜楚只带了素音赴约,理所应当的,回来之后,江莘便被罚了五十军棍,此刻正闭门思过。
“我说过多少次了,但凡出去,江莘和木秀,你至少要带着一个。素音虽照顾得好,终究不会功夫,遇事保护不了你。”顾颜湘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为她掖了掖被角。
“阿楚本想着是阿景哥哥,不碍事的阿楚知道错了。”顾颜楚低下了头。
“姐姐没有怪你,只是心疼你不知道保护自己。你一个女子,凡是皆要小心些。若是出去见男人,不管对方平时与你有多亲厚,都该小心防备着些,明白吗?”
顾颜楚点了点头,顾颜湘又陪了她一会儿,知道她睡着了,好生嘱咐了屋子里的人之后,方才出去。
她前脚出毓秀阁,顾颜楚后脚便入了暗室。
在暗室里带了大半个时辰,也不是练武,只是与季端阜说着话。
等她出来时,却听说庄洛闯入了大狱,把季桓景狠狠打了一顿。
庄洛是林羡的陪读,深得信任,再加上他的家世,朝中不少官员见了他,还是以礼相待。更何况是通政司的几个狱卒。
季桓景并未定罪,此刻关在狱中,也不过是顾颜湘的要求,狱卒们并不敢为难。而庄洛平时与季桓景十分要好,众人只当他听说出了事特来探望,便也放人进去了。
谁知牢门才开,庄洛冲进去揪起人的领子便是狠狠一拳,紧接着七八个狱卒都拦他不住。季桓景也还手,却完全敌不过庄洛,被打得浑身上下没一块整皮。
最后还是林羡赶了过来,拦住了庄洛。
不然季桓景非得死在牢中不可。
顾颜楚听了,只默然不语,素音本以为她听了这事会高兴,见她这反应,却不明白了。
“派人好生注意着,有什么事,再来与我说。”
“是。”素音道,吩咐人上了午膳。
季桓景被庄洛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通,虽没被打死,总之也神志不清了。
若是真出了人命,季家定不会善罢甘休,庄洛自然要追究。
尽管林羡也对季桓景十分不齿,可他也不想庄洛为了这样的人出些事,便令沈侯在通政司收拾出了一间屋子,请御医前来诊治。
季桓景的父亲,季祖隆听说了此事,立刻赶了过来,见自己儿子被打得不省人事,又气又恼,非要林羡将庄洛给交出来,一回头,对上顾颜湘平静的双眼,不知为何,仿若一根鱼刺梗在喉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转念一想,此事是顾家骗婚在先,后又伤人,怎么也是他占理,故而又气壮起来:“顾将军想要如何解释此事?”
顾颜湘闻言,竟笑出了声:“顾某人正打算去贵府讨个说法,怎的季大人反而先来要解释了。”
“说法,你派庄洛将我儿打成重伤,还要我来给个说法不成。”
“哦?季桓景被打了。”顾颜湘问向沈侯,沈侯略一拱手,“是,如今伤得正重,太子殿下已请了御医来诊治。”
“打得好,只可惜没打死。”
“你说什么?”季祖隆万没想到顾颜湘能说出这样的话,几乎要拍案而起。
“光天化日之下,便敢强辱圣上亲封的郡主,这样的渣滓,打死了也是活该。”顾颜湘道,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是否强辱,尚不好说,庄洛动手一事,却有十数名狱卒亲眼看见,无论如何,也莫要想抵赖一点半寸。”季祖隆道,“我自会奏禀圣上,请圣上亲自做裁决。”
“听闻御史台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