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薛公公来了,现在人在前厅。”花茗伸手制止了苏清晚正准备宽衣睡觉的动作。
在一天之内经历了各种绝望的苏清晚,对于宫里大晚上来人这件事已经麻木了,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随意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往前厅走去。
“薛公公,这么晚了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有失远迎。”在进入前厅的那一瞬间,苏清晚的面部表情迅速切换成了官场中一贯的温和礼貌的微笑。
正喝着茶的薛公公看见来人迅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苏大人这是什么话,咱家深夜叨扰,苏大人不见怪就好。”
苏清晚走过去把茶倒满,不紧不慢地递给他,“外面还下着雨,薛公公先坐,喝杯热茶再说。”
苏清晚不慌不忙,薛公公却淡定不了,这皇上王爷都还在宫里等着呢,自己哪敢在这儿坐着喝茶,“哎呦我的苏大人啊,皇上急召,这茶就不喝了,不喝了。”
“这可是上好的龙井啊,可惜了。”苏清晚自动忽略了“皇上急召”这几个字,只是替那杯没有喝完的茶可惜,急的素来稳重的薛公公不停地伸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薛公公带路吧。”苏清晚大概是也不愿再欺负被派来跑腿的人,顺手接过花茗准备好的伞,对着一头冷汗的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概是幸福来的太突然,薛公公在原地愣了愣,然后才应了一声,快步带路走出了苏府,把苏清晚引至早已备好的马车前。
二人在马车上坐定,薛公公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里,这苏大人虽然看着和善,相处久了,他是深深地明白,苏清晚这人好不好说话要看她的心情,心情好了什么都好说,心情不好,就是皇上她也不见得放在心上。而现在,这位苏大人的心情是明显的不算好……
苏清晚靠着马车壁坐着,掀开帘子,静静地欣赏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悠闲地就像去踏青;薛公公一路上欲言又止,也是憋的够呛。
“薛公公,苏大人,到皇宫了。”两人一路无语,直到赶车的车夫打破了这种微妙的氛围。
“薛公公,还是要劳烦您前面带个路了。”苏清晚直接把伞扔在了马车上,率先跳了下来,然后用一种看似恭敬的态度扶了紧随其后的薛公公一把。
薛公公赶紧颤颤巍巍的从马车上下来,害怕这好不容易请来的小祖宗撂挑子不去了,也没来得及拿雨伞,就小跑几步到苏清晚前面去引路。
跟在当今圣上身边几十年,早已经阅人无数,修炼成精的薛公公此时却拿不准苏清晚的想法,说什么“劳烦引路”,这苏大人虽然对皇宫不算熟悉,但是去御书房的这条路她熟悉的估计倒着都能走过去。
薛公公心事重重的在前面带路,许是面部表情实在是太过严肃,一路上碰到的小宫女小太监都是远远地打个招呼,然后转身就跑,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苏清晚都挽救不了这样尴尬的场面。
终于,前面已经可以隔着雨幕清晰地看见“御书房”三个大字时,薛公公忍不住停下来对苏清晚说:“苏大人,咱家也知道这大晚上的,还是休沐日,不让您在家睡觉实在是说不过去,但是皇上的心情也不太好,您一会儿见了皇上可别惹他生气。”他说完抬头看了看苏清晚,却发现那姑娘虽然被雨淋得活像一只落汤鸡,但是脸上挂着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薛公公默默地转过身继续往前走,罢了罢了,是他话多。
“皇上,苏大人到了。”身心饱受折磨的薛公公终于完成了任务,长舒一口气。
“皇上,王爷,啊,凌大人也在。”苏清晚浑然不觉自己全身都在滴着水,客客气气的行了礼。
“苏大人怎么淋成这样?”钟离墨夜有些惊悚地看向苏清晚。
“这个不重要。”苏清晚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皇上,您找微臣来,可是为了定安王府花园的事?”
一直没说话的皇上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但是他一定不会知道,苏清晚这么直接坦白,只是为了早点说完回家睡觉……
“苏大人,皇上确实是为了这件事,不过也不只是为了这件事。”凌子筱看着身侧“水淋淋”的苏清晚,露出了了然的微笑,然后不咸不淡的接了一句,“苏大人应该还记得我之前在悠然居跟你说过的事吧?”
不知道为什么,苏清晚现在一点儿也不想从凌子筱那听见“悠然居”这三个字……
“记得记得,凌大人说过有个案子希望我能参与调查,只是不知道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苏清晚脸上写满了不解。
“清晚啊,是这样的,”皇上看起来很乐意充当解说者,“三天前,梁王府的管家去大理寺报案,说是梁王失踪有一个多月了,这件事朕是打算交给子筱密查的,结果梁王的事现在还没什么头绪,夜儿又来说在自家花园里挖出了至少已经埋了有一个月的尸体,这两件事虽然看着没什么联系,但是时间上却是意外的吻合啊。”
“皇上将这两件案子全部交给我负责,但是苏大人是定安王妃的至交好友,亦沅兄更是在得知梁王失踪时就力荐苏大人,所以我跟皇上提议,希望苏大人能够协助调查。”凌子筱挑了个恰当的时机,只用三言两语就把苏清晚的退路给挡死了。
苏清晚不死心的做着最后的挣扎,“皇上,微臣是礼部侍郎,这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