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夜风也看出了江爷爷的不简单,拉过林晓欢的手,朝着江爷爷笑了笑,“爷爷,我老婆不懂事,你别和她计较。”
谁知江爷爷非但沒有息怒,反而粗眉一挑,“谁和她个黄毛丫头计较!我就是好奇,到底红棋的赢面在哪里!”
钟老头赶忙乐呵呵地把林晓欢按在石板上,“晓欢,这局你要是赢了那个老不死的,未來一个月,你们娘俩的伙食,我都包了!”
围观的群众一听都乐了。
老*江头和老钟头的恩恩怨怨,大家早就屡见不鲜了。这两人算是忘年之交,差了二十多岁还经常地拌嘴斗棋。输的那个垂头丧气几天不说话像个闷葫芦。赢的就像中了彩票似的,连带着周围的人都跟着沾喜气。
今天,就在老钟头几乎快惨死在老江头的手下之时,是林晓欢力挽狂澜,才又坚持到现在。眼看着,这棋就又要输了,林晓欢的这句话,简直是在一瞬间,触动了整个战场上的**神经。
钟老头能不豁出血本嘛!
林晓欢听了这话,也不敢怠慢,赶忙摩挲着下巴,审视了下局势。“我说红棋能赢是有原因的。熟话说,一马当先,八面威风。更何况红棋还有一车两士若干卒,虽然被敌方压境,但目前敌方还并未成势,红棋还是有反败为胜的机会的。”
江爷爷也看了看棋盘,然后问道:“这只是缓兵之计,之后呢?我的合围之势一但形成,你就无处可逃了。”
“非也非也。”
“嗯?”
“刚刚我说到了马的重要性,可攻可守,可进可退。虽然我只有一匹,但可行动性却很强,表面上看起來是沒有你厉害,可事实却并非一定如此。你虽有两匹,可不是在后方无用武之地,就是被我的棋别死在那里动弹不得。反倒是你的后方显得空虚得厉害。我大可以一马当先,以车士做后盾,小卒做障碍。几十招下來,谁赢谁输就不一定了。”
江爷爷一听立刻來了劲儿,“纸上谈兵,说的轻巧!咱们现在就比试比试,看看你那套理论在我江海峰面前到底d不d用!”
呦呵,这老人又斗志昂扬了。
林晓欢本來也摩拳擦掌來着,可拿起棋子的那一刻,她顿时慌了神了。抬眸,四周人都齐刷刷地盯着她手上的棋子。她输了不要紧,丢了刷子也称得上是勇气可嘉。可老钟头怎么办?!
一想到输了之后,钟老头满面幽怨的样子,林晓欢就无比忐忑。
倒是魏夜风,稳稳地坐在她身后,熟悉的气息让她安心了不少。他下巴垫在她肩上搭的湿漉漉的毛巾上,“林晓欢,你这些招都跟谁学的?”
林晓欢盯着棋盘,“我爸。”
小时候,林正豪和别人谈工作上的事情时,总会寓理于棋。隐晦很不露锋芒,这着实是政客的不二法宝。林晓欢作为他唯一的女儿,总是陪在他身边,自然耳濡目染,了解许多。
只是现在,她再也沒有机会和那个曾经的爸爸切磋棋艺了。
想起爸爸的事,林晓欢的棋风也在不知不觉间变了。是带着几分怒气的,长驱直入地直冲进敌营。老江头还未反应过來,一个炮就已经不见了踪迹。再來就是车和马,也面临瘫痪的危险。后院起火,回防成了大问題。小卒全部挡住了去路,想回來,谈何容易?
于是,在江爷爷将死她之前,林晓欢成功地将他的老将逼到了死角。
钟老头眼睛都亮了,“神了神了,死棋了!”
江爷爷最后直起腰,有些闷闷地说道:“哎,技不如人,我输了。”
倒是林晓欢沒有一丝高兴的喜悦,赶忙站起來,恭敬地说道:“哪里哪里,投机取巧而已,比不上江爷爷的老谋深算。”
而这有意无意的谦逊,却迎來江爷爷的冰冷的目光,“输了就是输了,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再來一局!”
“呃……嗯,好……”呼--
正擦汗呢,远处忽然传來一阵熟悉的声音,“哎?这不是夜风吗?”
魏夜风转头,只见段玲正缓缓地向这边走來,脸上还挂着和蔼亲切的笑容。
“好久沒來了,那件事办妥了?”
魏夜风起身上前搀扶,“阿姨,都办好了,您放心。”
林晓欢正担心着她的谎言被戳穿,丝毫沒有注意到,两个灼灼的目光,在齐刷刷地向这边望來。段玲被看得很不舒服,挽上魏夜风的手臂,自然地转过身去,“走,咱们回去坐会儿。”
“哎。”魏夜风又恢复了狗腿子的模样。在一片艳羡的赞叹声中,扶着段玲就走了。
“我女儿要是能找一个这样的女婿,我死都瞑目了。”
“我儿子如果可以像他这么年轻有为就好了。”
“我孙子……”
七大姑八大姨的话盘绕在林晓欢的耳边,很久才在身后隐去。林晓欢不禁捶x顿足,摇首慨然,“这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玫瑰花的味道清新扑鼻,林晓欢边摆弄着花枝,边向魏夜风和妈妈那边瞟去。
段玲和魏夜风聊了许久,瞪了眼林晓欢,沒好气地说:“这么长时间了,你摆弄那些个东西做什么,还不给夜风倒点水!”
林晓欢沒好气地冷哼,“为什么?他又不是沒长手。”遇到事情了把她推到一边,关娜娜找到了才來找她。林晓欢不得不在心中,将魏夜风和“不靠谱”三个字狠狠地划了个等号。
魏夜风倒是一脸的乖觉,不仅沒有怨言,还起身去端來了三杯水,然后细心地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