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涯听着谢景迟喋喋不休没有睡意,三句不离要跟着自己走,无奈间从袖间摸出了“醉梦”的药粉,悄悄的散在谢景迟的面前,稍过片刻,谢景迟便是入睡。
确认谢景迟睡熟了后,姬无涯方才道:“出来吧。”
不消片刻,一抹暗影跪在姬无涯面前,俯首道:“参见王爷,属下查过了,裕王妃并不在王府中。”
“那眼前这个呢?”姬无涯笑了笑,指了指趴在自己胳膊上的谢景迟问道。
“这位身上穿的,确实是今日裕王妃成亲的喜服。”
姬无涯仔细看了看谢景迟身上的衣裳:“嗯,这绣样倒确实是皇家的手笔,本王这三哥可真是急躁,将人丢到乱葬岗来,连衣裳都不换一换,也不怕出事。”
“这里地儿毕竟偏了些,又常有野兽出没,想来裕王也是没有料到人没有死,还给王爷您救了下来。”
悬月渐渐沉下,姬无涯挥了挥手道:“倒也不是本王救下来的。你退下去吧,如果有发现本王行踪的,杀!”
“是!”
···
天大亮的时候,谢景迟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回忆起昨晚做的梦,不由得笑出声,继而伸了个懒腰,看着天上的朵朵白云,愣住了。
妈的不是做梦?
谢景迟慌忙四下看了看,两三米开外的地方坐着一个人,长发半束,身着一袭深蓝的衣裳。
“吴大侠?”谢景迟试探地问道。
那人身子动了动,然后站了起来,转身向谢景迟看来。
昨夜光线不好,谢景迟只听得那清朗的嗓音,却是未曾细细窥得姬无涯的模样。到了白天,姬无涯转身望来的那一刻的风采,却是让谢景迟微微惊讶了一下,直到姬无涯冲着谢景迟伸出了手,谢景迟方才回过神来,搭着姬无涯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姬无涯的目光落在了谢景迟的脖颈间,五个指印状的淤青已经深得发紫,姬无涯的眸光暗了暗,这才明白自己那三哥新婚之夜对谢景迟做了些什么。
“好重啊。”谢景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把发间的簪子一根一根拔了出来,搁在手心里数了数,合计有十二根,金灿灿的,看得谢景迟啧啧称道:“这要是卖了,得值不少钱吧?”
随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大红底锻,金丝绣图,银线锁边,除了华丽还是华丽,谢景迟有些疑惑,感觉看起来像是嫁衣的模样,随后一想新娘子怎么会出现在乱葬岗,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笑盈盈地看着姬无涯道:“这衣裳估计也能卖不少钱,你有多的衣服么?让我换上,然后把这些卖掉,充当我的伙食费和住宿费。”
听了谢景迟的话,姬无涯笑出了声:“有倒是有,只是姑娘穿起来会略显大了些……”
谢景迟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姬无涯,那身量大约有一米八五的样子,谢景迟走近比划了一番,发现自己比姬无涯矮了一个头还多,有些郁闷道:“没事没事,先穿着,等我变卖了家当,再买新衣服穿就行。”
···
离开乱葬岗的路并不平坦,谢景迟几乎是闭着眼走完的,手紧紧的扯着姬无涯的袖子,假装自己没有踩到那些骸骨。
姬无涯看她的样子,倒也没有把她拽着自己袖子的手拉开,只是调侃道:“胆子这么小,昨夜是怎么在里面睡着的?”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就睡着了……”谢景迟想想也是有些后怕,“那个,还有多远才能出去呀?”
“早就离开乱葬岗了。”姬无涯忍着没有笑出来,“不过我看姑娘执着于盲眼前行,不便多说些什么。”
听了姬无涯的话,谢景迟猛地就睁开了眼睛:“什么啊!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害我担惊受怕那么久。”虽然是有些埋怨,谢景迟倒也不过分在意,只顾着打量着周围的景色。
环翠成荫,幽径小道,出乎谢景迟的意料。
“这是哪儿啊?真是好风景,我其实很烦那些马路水泥地,明明泥土那样的好。”谢景迟感叹道,一呼一吸之间,草木和泥土的芬芳便扑入鼻息之中,这才是原生态啊!
那极尽放松的模样落入姬无涯眼中,倒成了别样的风景,从前他见过谢景迟一次,因是外臣女眷的宴会,他不便过多停留,只略略瞟了几眼,最为引人的便是谢太傅之女谢景迟,且不说万花丛中仍旧出众的容颜,单论那份婉约宁静的气质,便是少有人能比,只可惜拘得太狠,少了一丝灵动。
“这是去往足乐镇的小道,鲜有人至。”姬无涯自动过滤了谢景迟的那些胡言乱语,继续说道,“大户人家的园子大都修得不错,这样一条小路,算不得什么风景。”
谢景迟不置可否道:“曲径通幽处,我们走快点儿,我都要迫不及待的去足乐镇上看看啦!当然更重要的是,我要把家当换成钞票!”
原本为了照顾谢景迟而放缓的脚步,在谢景迟的要求下快了起来,当日头行过天空正中央的时候,二人到了足乐镇前,看着古老的建筑,原本做好心理准备的谢景迟还是忍不住赞叹。
姬无涯进镇中直奔客栈而去,打算在此稍作休整,而谢景迟却是拉着行人问到了当铺所在。谢景迟从当铺出来之后,挺胸昂首地走了几步,看得姬无涯莫名其妙。
“嘿嘿,以后姐养你!”谢景迟拍了拍姬无涯的胸口道,“我现在可是一个小富婆,快抱紧我的大腿,我供你吃喝嫖赌——啊呸,吃喝玩乐。”
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