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连芦笙醒来,看见断腿桌子上趴着一个人,睡的正香。正是昨晚来找她的邵清。
“喂!你还不走?”她皱了皱眉头,朝那人喊道。
邵清纹丝不动。
连芦笙走了过去,来到断腿的那一角,猛地一按。
只听吱呀一声,年迈的桌子不堪重负,发出了抗议。
邵清一个机灵坐直了身,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干什么啊?”
连芦笙指着门外,不耐烦道:“这是我家,你快走!”
邵清没动,懒懒道:“有咖啡吗?给我来一罐。”出了姚家宅子,又开始犯困了。
连芦笙火冒三丈:“凭什么给你?!快走!”
看着原地爆炸的女鬼,邵清睁开眼睛,和她对视三秒,然后……
三步并两步走向房间里唯一的床,倒头就睡。
连芦笙:“……”姚佩瑜怎么会认识这种无赖!
大约睡了二十分钟,门外传来暴躁的脚步。一个罐状物体呈抛物线砸向了床上的邵清,她“哎呦”一声醒了过来,见此物是一罐咖啡,拉开喝了起来。
连芦笙抱胸,没好气道:“喝了赶紧走,难道你还想留在这里吃饭?”
话音刚落,破旧的床上传来“咕噜咕噜”的闷响。
邵清老脸一红,摸着后脑勺“嘿嘿”笑了起来。
连芦笙:“……”
要不是看在打不过你的份上,老娘这就和你拼命!
午饭很简单,一人一桶泡面,水不够热,泡的味道很糟糕。
邵清颇为感慨:“还是姚家小厨娘做的好吃啊。”
连芦笙额上青筋乱跳:“有吃的就不错了,不想吃?那你回姚家啊。”
想到自己的任务,邵清理智地闭嘴。
吃完了饭,连芦笙见邵清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不再赶她。
她的魂已经很淡了,再被气一气,恐怕真的要与世长辞。
连芦笙坐在断脚桌子旁写起信来,她写了很多封,用信封包好,整整齐齐的摞着。
邵清无事可做,翻开一本破破烂烂的旅行杂志,看了起来。
杂志中有一张图片。驯养员牵着一匹威风凛凛的高头骏马,马背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子。女子一身骑马装,手握长剑,英姿飒爽。
邵清笑了笑,心里琢磨着,啥时候有了机会,一定要和云颂去骑马。她牵着马,让云颂坐上面,然后拍张照片。云颂可比这个骑马的女子好看多了。
看完了杂志,又陷入无聊。
从连芦笙写完的信中抽出了一张,打开看了起来。
连芦笙气的头发倒竖,手一抖,写废了一张,瞪着邵清道:“喂!你小学老师没有教过你,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吗?”
邵清表情诚恳:“抱歉,我没上过小学。”
连芦笙:“……”
面前人又补刀:“再说,等你寄过去,我早晚也看得到。”
连芦笙:“……”行行行,你厉害,我沉默行了吧。
邵清翻开了信。
“心爱的佩瑜:
今日我来到了跑马场,这里大的一望无际,让人忍不住想要策马奔腾。
倘若有一日,我回到了姚家,非要带你来看看。到时候,我牵着马,你骑在上面,我们满场地溜达,一定是全场最耀眼的。毕竟你如此美丽。
我多么渴望再次见到你啊。
最爱你的远枫”
邵清不服,暗戳戳地嘀咕,她和云颂一定会将这两个人比下去。
邵清在这间破厂房里,一呆就是一个星期。
第一天,连芦笙写了一整天的信,装作看不见行事无赖的某人。
邵清很好奇:“连小姐,你一次就寄过去一封,写那么多做什么?”
连芦笙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她一眼:“我不用投胎的吗?”
“唔——”邵清了然,连芦笙也知道自己所剩时间不多了。
那么多封,是打算一直骗下去么……不过,总有用完的一天吧……
第二天,邵清午睡的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连芦笙正在忙活,便眯着眼睛偷看。
连芦笙在桌子上铺开一张旧花布,叠了几件衣服,仔细地包好,又打来一盆水,对着水面梳整齐了乱蓬蓬的头发。
而后,她踌躇地走来走去,拿起包袱,又放下。反复了许久。
最后,叹了一口气,拆了包袱,把衣服揉乱扔在一边,坐在桌子旁继续写信。
邵清坐了起来,喝了一罐咖啡,只觉口中异常苦涩。
第三天,午饭还是泡面,红烧牛肉味,从桶装降级为袋装。
厂房里只有一个碗,邵清不得已在泡面袋子中泡着吃,很寒酸。
吃完了饭,连芦笙开始写信,邵清凑过去看。
正写到:“今日我到了潮汕,吃了这里的牛肉锅,甚是鲜美……”
邵清面露惊奇,一把拿起桌子上盛着红色汤水的方便面包装袋,指着上面仅供参考的牛肉图片,问道:“你写的是这个吗?”
连芦笙的脸刷的红了起来,吼道:“看什么看,吃完了不去扔垃圾,留着养蟑螂吗?!”
邵清悻悻地摸了摸鼻子,走开了。
第四天,连芦笙已经没钱了,袋装方便面也吃不到了。
邵清自告奋勇出去买饭。
沉默了片刻,连芦笙瞪着她道:“你之前怎么不说你有钱?!”
邵清摸摸鼻子:“你没有问我啊。”
连芦笙:“……”珍爱生命,远离邵清。
午饭是一道荷叶粉蒸肉。
连芦笙盯着那道菜,怔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