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釜点头,却又皱眉道:“只是我们即将成为众矢之的,又少了他们的帮主,现在想要反攻严世蕃并不容啊。”
张沐笑道:“四叔此言差矣。”
“哦?”陈釜眼睛一亮,鲁义平也立刻看了过去。
张沐道:“严世蕃是在乎自己的命,还是那些严府护卫,亡命之徒的命?”
陈釜道:“自然是他自己的命。”
张沐笑道:“所以无论我们杀多少替他卖命的亡命之徒,只要他感觉自己安全,就不会有丝毫的压力。可反过来纵使他府上有十万亡命之徒层层保护,如果他随时可能被杀,没有丝毫安全感,那他一样惶惶不可终日。”
陈釜和鲁义平都点头。
张沐又道:“严世蕃大肆招揽天下杀手、亡命之徒。的确让我们在正面交锋中处于劣势。可是无论他手下有多少人,我都一样随时能要他的命,若是给他死亡的威胁,我一人就够了。”
陈釜、鲁义平自然都知道张沐有多可怕,他不仅武功已位列天下之巅,各种易容、毒蛊、夺取记忆的能力更是神乎其神。只要张沐想,哪怕是嘉靖帝也逃不过他的暗杀,更别说区区严世蕃了。
鲁义平笑道:“严世蕃本就猖狂,如果能把他逼到命令亡命之徒直接进攻公子的军营,那可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张沐冷笑道:“不求他找死。你们该出手时还要出手,让严世蕃知道你们还在就行,其他的自有我。”
就在这时大帐外有传令兵赶来。
“什么事?”张沐问道。
传令兵拿出一份请帖,道:“严嵩严老太爷请将军日落时分到府上一叙。”
“知道了,下去吧。”张沐接过请帖扫了眼,便随手扔到了一边。
传令兵退出后,陈釜和鲁义平马上都围了上来。
“公子,严嵩什么意思?”
“刚发出对我们的终极悬赏,就邀您过去,不对劲。”
“他不会想骗公子入陷阱,直接下黑手吧?”
陈釜、鲁义平你一言我一语,张沐道:“下黑手是不可能的,我好歹也是朝廷正三品武将,奉旨剿巫。严嵩绝不蠢。晚上去看看便是。”
张沐言语中有着绝对的自信,别说严嵩不可能敢下黑手,就算真是陷阱,张沐也无惧。
……
日落,夕阳西下,天也迅速变的暗淡起来。
张沐带着陈釜、鲁义平以及一对卫兵再度来到了严府。
而看到陈釜和鲁义平时,许多严府护卫的表情都极为精彩,因为在两次攻击严府的厮杀中,陈釜和鲁义平杀的最凶,也给许多人留下了恐惧的阴影,而现在这两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进来了。
严府的一处后庭深院,严嵩独住之处,严嵩因年事已高,已几乎不见任何人,也不会轻易走动,寻常时候这里不许闲杂人等随意进入,但今日却成了严嵩招待张沐之地。
一壶酒,三盏酒杯。下酒菜并不多,却很别致。
小院凉亭之下,张沐与严嵩、严世蕃呈三角方位对坐。
严世蕃抬眼看了下张沐身后的陈釜、鲁义平,阴测测的道:“张沐,你居然又把他们二人带着一起来我严府,就这么有恃无恐吗?”
张沐笑道:“没想到小阁老说话如此直接。”
严世蕃阴冷道:“我跟你现在还用得着遮遮掩掩吗?”
“也是,咱们之间再拐弯抹角,口是心非也是无趣。”张沐喝下一杯酒,又不急不缓的倒满第二杯,这才挑衅般的看着严世蕃,反问道:“我带他们在身边,你又能怎么样,动手抓凶徒吗?”
“你……”严世蕃咬牙切齿。
张沐则淡笑道:“这种对头就在眼前,却无可奈何的感觉的确不好,就像你们通倭多年,我却无法已通倭之罪参奏你们一样。”
严世蕃冷冷道:“倭寇乃大明之敌,你休想给本公子强加罪名。”
张沐道:“我自然是没有实证的。不过小阁老若说我的人做了什么事,也需拿出实证才是。”
严世蕃面色阴寒,无话可说。如果陈釜、鲁义平时寻常百姓,他早就让人抓起来严刑拷打逼着招供一切了。可这两人背后却有张沐护着。张沐是如今袁州府境地最大的官,又手握兵权,有皇命在身。而他现在只是一个逃犯,即便他爹也不过是罢官了的普通老百姓,除非当场将行凶的人抓获,否则根本不可能强行到张沐身边拿人,若非如此张沐又岂敢如此嚣张?
“张大人,”就在这时严嵩缓缓开口。
“严老,”张沐也看了过去。
严嵩笑呵呵道:“今日江湖上有了些传闻,不知张大人听到了没有?”
张沐道:“严老指的是哪个传闻?”
严嵩笑容微微一滞,道:“所谓终极悬赏。”
张沐道:“没听过。”
“哼,”严世蕃已发出不屑的冷笑,自然一万个不信。
而严嵩则自顾道:“那终极悬赏有两头,一头说是东楼发起的,另一头便是针对了一些名为聚义堂、白马山庄、游蛟帮等等的江湖势力。但依老夫看这一切都是误会。”
张沐叹道:“哎,这误会恐怕不轻啊,莫非事情跟小阁老毫无关系?”
严嵩道:“绝无关系。”
张沐道:“真巧,张某也不认识聚义堂、白马山庄、游蛟帮那些江湖人。看来严老请张某来一定不是为此事了。”
严嵩面色微变,看张沐的眼神又多了几分阴沉。先前东楼跟他挑明说开,他也挑明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