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还记得,在晚妃不在后,楚炎曾经笑说过,以后他要先去,因为他再也不想承受那种空寂,他怕承受不住!

当时,他还笑着应许,只当是一场玩笑。

谁能知,这场玩笑竟成了现实!

“皇上!”福公公菀自呼唤,被回忆和现实交错般淹没着,老眼隐隐的有了些迷雾。

忽然,这时,一声虚弱的叹息声音却是打断了他的思绪,福公公一惊,睁眸看去,龙榻上的中年男人,已缓缓的睁开了眼,正看着他。

见他伸手,福公公连忙蹲了上去,紧紧握住,连适才没有流出的老泪都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皇上,没事了,福林会陪着你,没事了,没事了!”他表情有些似喜似忧,安慰楚炎的语气却是不知道究竟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

见到如此模样的福公公,楚炎眸中有了一丝复杂流转,他甚至不记得多久没有看到这个老友这般了。

“福林!”

“福林在,福林在!”福公公忙回,擦了擦眼泪,握着楚炎的手更紧了几分,就恍惚生怕一个不留心,就握不到了似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凝视着这样的福公公,楚炎痛彻心扉,他实在不愿这个唯一还存在的老友难过,可是,他无奈。

他承认,他自私,他不敢独自一个人走下去。

即便没有这种事发生,他也注定要先去。

而现在,楚炎隐约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将不会长久,他还有一件事,放不下,一直都没放下过,始终放不下。

“福林,帮我!”豁然反手抓住福公公的手掌,楚炎颤抖着,目光变得灼灼生辉。

那是,若不明了,便死不瞑目的眼神。

福公公心微微的发颤,他知道他想要明了什么,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沉默中,他终是重重的点下了头颅。

宁静的小院落,月色如水,在夜幕下,一道娇弱的身影在舞动,没有那种英姿飒爽,却是招招凌厉,隐约的可见一份行云流水之感。

素来要练到夜深的女子,经过努力,看起来进步了许多,差的只是那最难修积的内力了。

福公公站在院外,静静着注视着那道身影,眸色很复杂!

这时,忽然那道身影停了下来,回首中,福公公脸色变换,露出了一丝微笑,上前道:“这么晚了,还在练剑啊!”

“这剑好别致!”看了一眼女子手中的已软的剑,福公公眸色滑过一份古怪。

雪海心中微顿,若无其事的收了起来,浅笑道:“不知福公公来此是?”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皇上上次喝了你的做的那个奶茶,总是常常念得紧,这不,皇上现在又想喝了。”福公公笑笑,收回了目光。

雪海狐疑,却没多说,说了声稍等一下,便进了房,整理了一些奶茶的粉末,拿了出去。

福公公接过,点头道:“那我先走了,你忙吧!”

挥了挥拂尘,福公公转身而去,但骤然,刚走到门口,他脚一崴,差点摔倒。

雪海心一惊,忙掠了过去扶住,可由于福公公身体倾斜的惯性,近拱形门壁又极近,她肩膀同时撞在了上面,摩擦得生生泛疼。

轻微的蹙了一下眉头,雪海倒也不觉得要紧,福公公却是抖着手,忙歉道:“你瞧我,这走路都不好,实在……”

“福公公,没事的!”雪海轻轻截断,侧开了身,那手臂上有些摩擦的,出了点小血,浸出了衣衫,但真是没事。

“不行,不行,你看都擦出血了,必须要清理一下,你坐这里等等!”福公公摇头,一脸正色,不由雪海拒绝,按住她坐在石凳上后,旋即忙去打了盆水,掏出手帕浸了点,给她擦拭起来。

雪海拗不过他,便任由他了,好半会儿,等上完药,福公公的一颗心仿佛才放了下来。

雪海笑问,“福公公腿脚抽筋的病还没好么?”

“哎,那有那么容易,不过也是老-毛病了,也没什么!”福公公笑回,清理了一下盆中淡淡的血水,跟雪海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雪海遥目望去,福公公渐渐消失在院口,但她却忽然觉得古里古怪的,只是一种感觉,没有什么依据,也说不清楚。

院落再次宁静下来,摇了摇头,挥去思绪,雪海暗叹自己想太多了,似乎在来这里后,她总是会下意识的想太多。

这或许也是身在宫闱中的人的疑心病吧!

就好像一个人处在斗争中久了,别人稍微有一点小异常,便会看谁都觉得有问题,其实,有些事可能并不干自己事。

这就是所谓的疑心生暗鬼了!

雪海微微拧眉,她不应该这样的,她可不想做曹操!

垂下眸子,她看向软绵绵的长剑,这是他前些时候所送来的,是她曾经拒绝之物,但也不知从何时起,在心烦意乱,或者想太多时,看着它,她总会很容易平静下来,连脑海所有的思绪也了烟消云散。

什么也不想的感觉,很好。

抚摸着软剑,雪海嘴角划过一丝微笑,在月光下染过甜甜的剪度。

养心殿,这时,却是没有小院落的安宁,殿内的气氛沉重的压抑。

两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小碗,碗里清水中的一点点血丝,在他们眼中渐渐的,渐渐,融合到了一起。

就如同连着的血液,本为一体。

看着这幕情景,楚炎整个人也同时忽地颓然的靠在了塌沿上,他轻阖上眼敛,让人看


状态提示:第155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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