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昭君望着木桩上绑着的五个正在哭喊的孩童,挡在了他们的身前,正声道:“我作为匈奴的阏氏、有义务维护每一条匈奴百姓的生命。你们若是要血祭,便连我一同血祭罢!”
“小姐!”
“宁胡阏氏!”
毓秀与姑夕王失声唤着。
“这……”大祭司为难的看向大阏氏。
“宁胡阏氏既然与单于情深,甘愿血祭,妹妹又何必犹豫。”颛渠阏氏冷笑着,对大阏氏道:“妹妹,如今单于生死不明,究竟是单于重要,还是这个汉朝的妖女重要!”
“我……”大阏氏看着昭君,神色为难道:“宁胡阏氏、还是作罢吧,血祭一直是先祖流传,血祭后,单于定会平安无事的。”
“不、这些孩童亦是匈奴的子民,单于的命是命,难道他们便不是吗?”昭君奋力辩道。
“大阏氏,已误了吉时啊!”大祭司惊惶道,“再不血祭、苍天先祖要发怒了!”
卓尔云想着单于如今生死不明,攥紧了拳,一狠心终是暼过头,再也不言。
“阏氏!”姑夕王已右手摸上了弯刀。
“点火!”大祭司又高呼道。
“慢着!”正在这时,姑夕王还未做反应,乌禅幕与左伊秩訾王并排赶了过来。
众人皆回头望去。
昭君见着他们二人,长吐了一口气,已知事情有了转机,却又见二人向左右移开一步,衬得中间那人愈发高大魁梧,他背着手,泯着唇在那儿一站,不怒自威,卓然独立。
“大哥――”昭君鼻尖一酸,泪簌簌如雨下。
“单于!”众人皆惊喜。
苍天保佑,他们伟大的君主,终于醒了,众人振臂高呼着:“单于万岁!”
呼韩邪跨步上前,见着昭君愣在当地,心疼不已,紧闭着眼将她拥在怀中,带着浓浓的歉意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昭君紧紧拥住他宽大的背脊,只觉一阵心安,泣不成声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
“是、我还等着你给我生乾儿了,怎么会有事。”呼韩邪拍着昭君,安慰笑道。
“你……”昭君又羞又恼,粉拳轻轻捶打着他的背,他竟都听见了。
呼韩邪轻笑着,握住昭君的手,面向众人,已恢复了威仪,经历了此番变故,为了昭君,有些规矩,必须立了。
“日后,我不在,宁胡阏氏的话,便是我的话。倘若再有人对阏氏不敬,便是对我不敬!”
“单于!单于!”众人高呼,见单于醒来,宁胡阏氏灾星之名不攻自破,又见宁胡阏氏宁愿自己血祭,也要护百姓周全,不禁敬由心生,真真正正的高呼道:“宁胡阏氏!宁胡阏氏!”
此刻,昭君真正的威信才在众人面前肃然。
“还有!血祭虽是先祖流传,却实在伤天害理,在我执单于令期,不想再提此二字,明白了吗?”呼韩邪向大祭司看去。
大祭司低头噤声。
“单于万岁!阏氏万岁!”那五位幼童的父母以及周围百姓听了此言,激动的高呼着。
“好了、都散了罢!”呼韩邪摆手。
众人因着单于醒来,面上喜气洋洋,皆领命。
大阏氏惊喜之余,随之而来的是浓烈的怅然。
颛渠阏氏那双嫉恨的眸子,已经压不住其中的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