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马泉边,水波碧蓝,几匹马正低头静静吃着野草。
“咯咯咯~”呼韩邪躺着身子高举着伊屠智邪斯逗弄着,小家伙攥着粉拳不断向呼韩邪的面上挥舞,却是怎么也够不着,小嘴微瘪,样子很是难看。
昭君坐在一旁,看着这对欢喜冤家,摇头一笑。
呼韩邪逗弄了一会儿,便任由伊屠智邪斯趴在胸前闹腾,左摸摸右碰碰,力道却是连挠痒痒都不足,呼韩邪本闭目享受着,一睁眼又见儿子眨巴着眼,似是瞧见了什么稀奇的玩意儿,小手缓缓移向他的腰间摩挲。
呼韩邪稍一低头,这才明白,带着鹰纹的金饰牌不知何时露了一角出来,发着烁目的光辉,小家伙瞪着眼珠,目不转睛的瞧着,颇有种得不到手不罢休的气势。
就在伊屠智邪斯小手将要够到的同时,呼韩邪出其不意将金牌抽出,举得高高地,一副兴味地瞧着自家儿子。
伊屠智邪斯一瘪嘴,眨巴着可怜的眼神,差点儿就要破口一嗓。
呼韩邪逗弄地大笑出声,将金牌系上项绳挂在了伊屠智邪斯的脖上,“好小子,阿爸就当给你作满月礼了。”
“不可――”昭君在旁瞧见,忙道:“这是先单于给大哥的,如此贵重,况金牌意义重大,乾儿还小,恐――”
“父传子,有何不可?”呼韩邪打断了昭君的话,看着伊屠智邪斯爱不释手的把玩着,笑道:“况且,乾儿总有一日是要长大封王的,作为汉匈的儿子,守护汉匈百姓,亦是他的责任。”
“好了、昭君。”呼韩邪左手抱着伊屠智邪斯,右手拥住昭君,笑道:“冬日苦寒,这一次去狼居胥山,定不会再让那紫貂侥幸逃脱了,正好给乾儿也做一件御冬的新衣裳。”
昭君见大哥心意已决,也不再多劝,只安心地靠在他宽阔的肩上。
“昭君、这已是你到匈奴第二个冬日了,如今孩子都满月了,我竟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呼韩邪拥着昭君,有些怅然笑道。
“我也是。”昭君轻笑,“跟着大哥从长安一路到匈奴,竟有两年了,我还依稀记得初见大哥时的场景,锐利的双瞳宛若黑夜中的鹰,仿若天神一般降临在了我的眼前。”
“哈哈。”呼韩邪听了畅快笑着,握着昭君的手温柔地摩挲着,“当时,我正与左伊秩訾王赶回匈奴的途中,瞧着一惊马穿梭闹市,一路追着驾驭降伏,恐其伤人,没想到却撞见了你,为了救玩耍的幼童,险些身丧马下,那时就觉得这汉朝姑娘,当真是勇敢的紧。”
“大哥――”昭君听了,眼角融着笑意。
“我回了匈奴,发现金牌不见,一直派人寻觅却苦无果,上元夜,我来看且糜胥之际,没想到又见着了你,原来我一直遗失的金牌竟是让你拾了去。”呼韩邪长长感叹一番。
“后来,你拒绝了我,我心灰意冷,哥哥被汉军击败,为了匈奴大计,岳父与左伊秩訾王建议我娶一位汉朝公主回来,我知道,这是我对匈奴应尽的责任,一路南下向汉求亲,谁知,上天赐予我的正是我想要的。”
“大哥――”昭君动容不已。
“昭君。”呼韩邪拥紧了昭君一分,悠远的望着静静的湖面,“有时候,我都在想,这会不会是一场梦,梦醒了,苍天先祖就要将这一切收回去。”
“不、这不是梦,昭君和乾儿会一直在大哥身边。”昭君回拥着呼韩邪,语气坚定如磐石道。
“不说这些了,最近总是梦见父亲、哥哥,忆起以前的事,或许是有些多愁善感了罢。”呼韩邪摆手,一笑尔尔,又逗弄起了伊屠智邪斯。
昭君瞧着逗乐的父子俩,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