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当进去隔着一层薄纱隐隐约约的看到床上的人已经坐了起来时,赵弑兴奋的跑到床边,掀开帘子,看到一成不变的脸颊,狠狠的拥住她。
情绪肆无忌惮的涌出,那么强烈。
怀中的她清瘦的过分得有些咯人,不过赵弑还是紧紧抱着不肯松手,“阿漓,这么快就醒过来了。刚刚师伯说你伤势严重,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后面的话没有继续下去,拥抱的力道大了一些,嘴唇紧贴着她的耳垂呵气,“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上官黯这么折磨你,我们让他还回来就是。本说不再让你受苦,可是你还是伤成这样。”
赵弑在她耳边低喃着......
可是,怀里的人没有说话,没有挣扎,甚至没有反应......
怎么回事?
赵弑感到不对劲,缓缓的松开漓歌。第一时间对上了她的眼睛,那真的就只是一双眼睛了,身体的一个器官。
大大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焦距,空洞得让人害怕。
“阿漓......”赵弑惊讶的盯住他,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轻轻地摇了摇,“阿漓......怎么回事?你说句话?”
依然没有情绪,却将眼睛望向他,虽然转了他的方向,但是赵弑不禁怀疑,她真的看到他了吗?那为什么眸子里没有他的影子。
“阿漓,”又低低的唤了一声,见漓歌还是毫无反应,回头向白须老者,“师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不说话,她是不是........”
老者思忖着走到床边,示意赵弑让开,他马上起身让出地方。
伸出苍老的手指拈起漓歌的眼皮一提,仔细的看了看,悠悠的吐出两个字,“心病。”
“心病?”赵弑不解的望着老者,“那该怎么办?”
老者恨铁不成钢的白了赵弑一眼,拿出长辈的架势,喝道,“劣徒!你跟在绮胤身边这么多年都学到了什么?我就不信他就只教了你下毒和耍嘴皮子!滚回去自己看医书,要么去找你师傅,别来问老夫这种肤浅的问题。”语毕,气冲冲的拿起桌子上的包袱,大步的走出了门。
木目瞪口呆的看着师伯一气呵成的动作,赵弑顿感沮丧。
明明就知道师伯性格古怪乖戾,而且最愤恨作为一个医者的一窍不通,他竟然还......
唉!
无奈的看着茫然的漓歌,一瞬间挫败感席卷而来。
连师伯都得罪了,那么只有去找麻烦师傅他老人家了。
可是......
他那师傅更加......
啊!想到师傅救头疼。
走到床边坐下来,把漓歌放进被子里,温柔的给她掩好肩膀的空隙。
“阿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埋下头,冰冷的嘴唇贴在漓歌光洁的额头上,只有一小下。
可能是怕自己太过于沉溺。
恋恋不舍看了床上的一眼,便要起身离开。
可是......
右手小指被一股细微的力量握住,指尖接触到了温度。
他诧异的回头,她已坐起身子,眸子里竟然闪过一丝乞求紧接着涌现了委屈和恐惧。
害怕吗?
赵弑蹙眉,反握住了她的手。
又坐回床边。
变戏法般换了一张笑脸,故作轻松的捏了捏漓歌的脸蛋,“阿漓啊,不是胆子很大么?除了怕稀奇古怪的虫子动物不是什么都不害怕吗?”瘦弱的手指宠溺的揉着她的脸颊,亲密的逗着她。“既然看在你这么害怕的份上,那么我就陪你睡吧。过来。”
扳过她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她身体僵硬着,不过还是很温顺的靠了过来。
头抵在他心口的地方。
他突然有种拥有全世界的感觉,只因怀中是她。
拥着漓歌躺下,扯过被子覆在身上,在她耳边浅浅喃着。
“喂,是你自己要和我睡的,不能说我占你便宜啊。”
“我不能脱衣服,万一阿漓想占我便宜怎么办?”
“恩,一定是想占我便宜。”
......
最后,低喃声也逐渐小了小去。
烛火燃尽。
窗外的风吹起一地尘埃。
却也有人在另外一个院落,一夜无眠。
2
邺国皇城虽单名一个“乱”字,却也是这举国上下最安逸和谐的城池。也许是在天子脚下,百姓们安居乐业,少有外来蛮夷入侵骚扰。这么一说来,也全靠了城边上重兵把手的城门关。
此时,城门大开,一大路人马浩浩荡荡的伫立在后面,准备出城。
一辆黄色顶棚的马车边缘缀着珍珠翡翠,处处昭显马车主人的皇家地位。
紧挨在后面的是一辆那黑色的马车,如果仔细看的话,也能看出来车上的绸子质地是上好的苏州丝绸,车前的栓着的时名贵的汗血宝马。
这辆马车的主人,身份应该也不容小视。
只不过委实要比黄色马车来的低调。
这时,黄色马车下来一位女子,女子虽然绾着妇人的发髻,不过还是看出年纪尚小。跑到黑色马车边上,嘴里高兴的叫着“哥,哥。”
本在马车里喂漓歌喝药的赵弑听到喊声马上停下动作,撩开半面帘子,表情错愕看着帘子外面的人,“诶?挽月,你怎么在这里?”
“王爷带我一去江南哎。”孩子气的脸笑得眼睛弯弯的。
“噢。他待你还好?”赵弑捏紧了手中的碗,认真的问赵挽月,生怕自己的妹妹在安王府受了什么委屈还装出一脸开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