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禹匆忙跳下马,便急急往宫内冲去。
宫中仆从正四处奔走,呼号,寻找太医令,十分不成体统。
邓禹没细看,认准了长秋宫的方向,便急急冲去,衣袖翻飞,步步生风。有几个仆从低头走路没让开,便被他一头撞倒在地。
邓禹挥了挥手,说了句‘抱歉’,也不停留,只留给他们一道背影。
“刚刚过去了一阵风,”有个仆从呆呆地说,“那阵风长得像个人。”
“那个人好像没穿宫衣!”旁边人说罢,狠狠敲了下他的头,“废话,什么风?那就是个人!”
邓禹可不知道,他被当做了一阵风呢。他如今已冲到了长秋宫门口,和那颤巍巍地老太医令撞在了一起。
“哎哟,那个不长眼的,我的老腰!”老太医令身上的药匣子哗啦啦一声响,他身子一歪,腰部正好磕在那药匣子棱角之处。顿时,他疼的龇牙咧嘴大叫起来。
邓禹认清了是他只好,便将他一把拎起,见他揉着腰仿佛走不动,干脆夹在胳膊下头,直接带了进去。
“喂喂喂……邓大人,我的药匣子,药匣子啊!”那老太医令忙喊道。
然后他看到了婢女已将药匣子捧起,便自觉地闭了嘴。
入内,太子卧房,药丞和方丞等人已都在了。见太医令来,忙作揖,自觉退后一步,让开道请老太医令先行。
刘秀改了太常和少府属下的太医制度,如今的太医令只有1人,秩六百石,掌管诸医。另有药丞、方丞各1人,药丞主药,方丞主药方。
此时,整个大汉太医署的人全部都齐聚在了长秋宫中,为大汉朝如今最尊贵的太子诊治。
太医令颤巍巍地上前握住了刘疆的小手,他一愣:这脉搏强劲,那里像有事的样子?可偏偏太子躺在那里面色发青,一动不动……咦?那面部似乎有点……
他揉了揉眼,便见面部和脖颈相接之处肤色有些不同。
葵女慢慢地开了口:“太医令大人不妨直说,太子病的十分急,喝完杯盏中的水,便突然倒地,太医令大人您直接说吧,太子究竟如何了?”
这太医令乃郭圣通的人,前番郭圣通生‘病’,便是他开的药方,如今他听了葵女这话,心头一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太医令捋了捋长须,叹息一声:“太子,太子此番不是病!而是中了毒啊!”
阿风差点叫出声来,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太医令大人,太子之毒该如何解?求您快为太子开药,太子的安危如今是最重要的事啊!”葵女忙道。
太医令会意:“不知是谁,心思竟如此歹毒,对一个孩子下如此狠手!此毒虽易解,只是,对身子的耗损实在是太大了!”
“如此狠毒!”邓禹皱眉道,“实在让人忍无可忍!此事须得尽快查清,禀告陛下,请陛下定夺!”
“把刚刚那个满宫嚷嚷太子中毒了的宦官给我押上来!”葵女立刻道,“邓大人,太子晕厥后,有一宦官连声大喊‘太子中毒’,我担心引起哗变,便让人抓了他堵了嘴拖下去了。如今想来,恐他是知道些什么。我身份不便,大人乃太子相父,还请大人,好好地为太子审问一番此人。”
邓禹点了点头:“禹自然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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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宫太子中毒之事顷刻间传遍整个汉宫。
漪澜殿内的阴贵人忍不住摔碎了陶碗:“是谁!究竟是谁做的?!”
是谁在她还未出手之前便如此蠢笨的对刘疆下了手?做的这般不干净利落,留下如此多的隐患。这事儿之后,她想要对刘疆下手,则更是难之又难!
更为不妙的是,冥冥之中,她竟有些奇怪的感觉:那个对刘疆下毒手的人,恐怕最终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毒杀他。
阴丽华想不明白,便干脆抛开不想,她刚要让江女收拾一下,去小憩之时,忽听外间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就是这里,进去!”
“怎么了?”阴丽华心头一紧。
此时,却有小黄门道:“贵人,太子相父,大司徒邓大人求见!”
江女忙扶着阴丽华往外走,两人心头都充满了疑惑:邓禹怎么来了?
大殿之上,邓禹站在那里,看到阴丽华来,做了一揖道:“贵人安好,长秋宫小黄门招供,太子中毒一事,与许美人有关。因此,禹特来这漪澜殿中拿人,万望阴贵人理解。”
阴丽华心头忍不住一跳:难道是那许美人刘疆死后,她的儿子刘英便能取而代之了?是了,她也应当看出陛下的不妥来了吧。
如此贸然地便下了手,还收拾不利索当真是蠢货!
不过,如此一来,她心头倒是安定了许多:她还未同许美人达成合作,许美人做的事,自然赖不到她头上!
“什么?”阴丽华做出吃惊地样子来,“许美人?怎么会……她日日都窝在偏殿带着刘英,邓大人或许是弄错了?”
“是对是错,只要一查便知。”邓禹道。
阴丽华点了点头:“如此,便有劳邓大人了!”
她这漪澜殿的正主点了头,邓禹便不再迟疑,一挥手,身后侍卫便涌入了偏殿之中。片刻,许美人抱着刘英出了偏殿。
她低头,拾起了地上一朵桃花:“这花开的真好,只是,花期却那般短暂。就如同汉宫中人,身不得已,花在枝头,却被风吹去。”
一旁的侍卫皱了眉:“你想说什么?”
许美人摇了摇头,将花偷偷藏于手中:“没有。”
她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