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关心落了空,裴寒之只得轻轻摇头。
收拾好心情的司空彦忍俊不禁的看向他道:“脾气不好吧。”
白慕谦很配合的叹气,司空彦努努嘴道:“还不快哄哄。”
两人一唱一和惹得裴寒之又气又窘,转身就回了房。
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当朝丞相需要谁哄?
回房裴大丞相就整个人躺在软塌上头扎进大背靠里。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短短半日的时间,损失了近一千两银子。说好的要日进斗金,钱途远大,报仇雪恨呢。
越想越是气,随手就将榻上的摸得到东西往外扔。
“这么好的玉,摔碎了可就不美了。”白慕谦跟着进屋,正好接住快掉在地上的东西。
一句话就让裴寒之连忙起身坐好,自从那一夜之后他总对自己背向白慕谦有阴影。
“送我了?”白慕谦含笑看着他,摩挲着手里的玉雕。
那是一块上好白脂玉雕刻而成的小狗仔子,图样是裴寒之亲自画的,有了些卡通元素,瞧着很是可爱。算是他的心爱之物,时常会拿在手里把玩。
这会儿看东西没被摔碎,裴寒之虽暗自庆幸,但听到白将军同司空彦一样的无赖言语,便横眉冷对道:
“怎么?堂堂镇西大将军现在又要明抢不成?”
极为难听的话并没有起到预想中的效果,白将军只是微笑的看着他,直笑到裴寒之顶不住,眼睛开始在屋里各处乱瞟。
白慕谦坐在那岿然不动的模样,让裴寒之由心底往上冒出一股烦闷。谁要同你在这比定力,和尚打坐吗?
他算是想明白了,自己的不顺就是从把白慕谦这个煞星搬回家里开始的。离得远了,或许想找到此人的痛处会麻烦些,但怎么着,也比放个散财童子在家里强多了。
干脆现在就把话挑明,让姓白的麻利儿滚蛋,谁也别装孙子。遂不耐道:
“东西还我,你赶紧滚回将军府去。”说完心中想着,快生气,快发火啊,最好气急败坏,拂袖而去。
“先把这杯热茶喝了。”可白慕谦脸上仍旧保持着微笑,从身后端出一杯刚刚煮好的茶。只是拿着玉雕的手紧了又紧。
言语温柔又带着不可违抗的意味,让裴寒之鬼使神差的便接了过来。我说的话还不够狠?不能吧,上辈子的记忆中,这家伙可是非常容易发怒的。
握着手中温热的茶杯,僵冷的身子逐渐有了暖意才缓过神,裴丞相当下后悔不已,我为什么要接他的茶,岂不是给了他好脸?
待要再放回去,又碰上白慕谦殷切的眼神,手就怎么也伸不出去了。心道:
“我的麓山云雾,我的梅花雪,也不能光便宜了这两个家伙。”
端着茶杯放入唇间,裴寒之皱眉撇嘴显出一副极不情愿的表情。身体却很诚实,脸上早已经露出了舒服的红晕。茶饮尽,他又很厌恶的把空杯扔在桌上。
白慕谦笑容愈加深了些,道:
“秦安说你非窖藏多年的梅花雪不喝,又最爱冬日饮茶,现在看来所言不虚,也不枉我专门去寻了来。”
“你去寻的?”
裴寒之这才看见白慕谦外袍的下摆处已有污迹,显得和今日所穿黛色衣裳格格不入,想来是地上的落雪所致。
他怎么会这般行事?裴寒之眯起双眼若有所思,被下了毒还会如此好心?前世今生的恩怨加上那晚发生的事。他是怎么看白慕谦都觉得此人包含祸心。
该不会是想在我这蹭长期饭票,然后伺机害我吧?
“嗯。”白慕谦点头,“院里的那坛没让被人碰。”
“那坛本就是我的,你们凭什么动,土匪也不会这样干。”裴寒之不屑的说道。
白慕谦没有再多说什么,下雪天疾行不易也不提。只是利落的翻身躺倒软塌上和裴寒之挤到一处。
两个男子同在一张软塌上,虽然裴寒之坐着也觉得很挤,十分不适应。张嘴便吼道:
“滚下去!”
毕竟是做丞相的人,语气威严非常。
可白慕谦根被没动,还将两手放在头后,一只长腿曲起,睡得很舒适。双眼闭着面上还带着笑意,完全没有要听裴丞相命令的意思。
在丞相府还没谁敢这样拂裴寒之所言,气得他抬脚就往白慕谦的腰上踢。那人竟纹丝未动,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已经使了十分的力气,竟然没起到丝毫作用。倒是猛地踢上一脚,气血倒流,让自己的腿根儿有些疼,这让裴寒之很是恼怒,胸口起伏不定。
好,好,耍无赖是吧,万芳散再给你用上,然后再绑了扔到雪地里,让你七窍流血后再让野狗分而食之。
想着白慕谦的惨状,裴寒之气稍顺了些,便斜眼瞟着躺着的人。
明明恶行不断,长得还人模狗样儿的。修长白皙的脖子映入裴寒之眼帘,一股强烈的爬上提他心间,眉头随之一抖。
若是这会儿掐死他,再嫁祸于司空彦······
越想裴寒之越觉得可行,身子前倾双手就要攀上顾盘的脖颈。
外面下了三天三夜的雪这会儿已经停了,太阳高挂空中,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映得白慕谦耳后绯色似血的梨花更加艳丽,闪得裴寒之眼眨了眨。
“属下把人跟丢了。”乙丁所说的话忽的出现在他脑中,理智瞬时就掩盖了冲动,伸出的手赶紧就往回收,身体却已向前倾斜太多,根本不由他再往后。
啪,裴寒之摔在了顾盘肩头。
“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