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愿意。”
一缕青烟自婴灵头部升起，在客厅中央凝成了一个人形。
女人一身烟青色复古盘扣立领禅意长裙，虽是有些上了年纪，但不改眉目如画，出尘脱俗。
她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意思。
“舒窈？”
“二嫂！”
“妈！”
“二婶。”
“二伯母？”
数声并响，都显示了女人的身份――南舒窈。
南舒窈是真的温婉贤淑，举手投足间尽显名门高雅气韵。
她除了明诚一一唤过曾经相处的家人，然后面对白执顿住了声音。
片刻后，她星眸微转，带着点湿润。
“白执哥哥……”叫出声后她又有所迟疑，伸手抚上自己的脸，“我都老了，你还是这么年轻俊美，我再这样叫是不是该羞愧？”
“什么羞愧不羞愧的，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小舒窈，时光再逝，容颜再变，我也还是你的白执哥哥。”
谢墨书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白执。
眉眼带笑，薄唇轻扬，身上的淡漠疏远全然柔软下来，出口的声音不再清冷，而是带着宠溺和宽容。
谢墨书不得不承认，他心里泛酸。
白执虽然会任着他蹭吃蹭喝，吵闹着他一点，可谢墨书从来没感觉到他们之间有像朋友那般亲近，他甚至清楚地明白，就算哪天他远离了对方的生活，这人也并不会有多少感觉。
他以为这人对谁都是不亲不疏，原来却是没遇上能让他变化人。
可没见过还好，见过之后……
谢墨书舌尖抵了抵腮帮，眸光深邃。
他真想看看白执把他放在心上后的模样啊。
柔和也好，担心亦可，痛苦也罢，总归能让人觉得不是若有若无的存在。
南舒窈温婉一笑：“白执哥哥，好久不见。”
“小舒窈，好久不见。”
这算是多年后重逢的正式打招呼了。
当年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子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犹在眼前。
那年白执受重伤得南家家主南池所救，在南家休养了两天。
漂亮可爱的小姑娘，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你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吗？我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哥哥。”
白执蹲下身子配合小姑娘的身高，“那你见过几个哥哥？”
小姑娘扳着指头十分认真地数起来：“大师兄、二师兄、堂兄、表兄，嗯……还有厨房的韭菜哥哥，韭菜哥哥做饭老好吃了。”
南家的规矩，未成年的女子不得出南家，所以那时候的南舒窈见到的都是府上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鼓着腮帮子道：“爹爹说了，不要把名字告诉陌生人。”
白执眉眼含笑，“那你爹爹有没有告诉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啊？”小姑娘愣住，然后一脚的苦恼。
爹爹好像真的说过耶，可是漂亮哥哥……
“小舒窈。”
南池清朗的声音在白执身后响起。
“爹爹。”小姑娘跶跶着腿跑过去，抱住南池的腿。
南池一只手自然地抚上女儿的脑后，为白执介绍：“这是小女，南舒窈。”
“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对于心思被看破，南池并不觉得羞脸，本来取这名字的目的就是表达对妻子爱的同时还能秀恩爱虐狗。
小姑娘却不懂其意，扯着南池的衣摆询问。
南池避开话题，“小舒窈，来，叫白执叔叔。”
小姑娘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不要，漂亮哥哥长得比所有哥哥都要好看，要叫白执哥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