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无缘。只好先撩在了一边了。
等到了第二天,一早上崔家的门房就进来禀告,说有人来访嵇绍。
什么人找嵇绍竟然找到了这里?
羊忱拿过帖子看了看。
上面写的是张奋。
原来是他啊。羊忱想起这个个子矮壮魁梧,说话里带着挺浓的洛阳乡下口音的武人。
这人是邙山校尉啊。
在王家寿宴那天,他和稽绍还和张奋,连同着几个武职官员,还有宁朔将军刘渊,聊了好一会的天的。
他怎么大老远的来找嵇绍来了?邙山的驻军可是在汉陵那边呢。
可嵇绍这老家伙看上去一点也不惊讶。
嵇绍也不管羊忱在那拿着帖子纳闷;不慌不忙换上了窄袖的胡服。
崔家的管事把张奋引了进来。
张奋看见了他两个,很高兴的咧着嘴笑了。
等见了礼,嵇绍也没多寒暄,让小厮上茶和点心。
“到底是你们家里的饭菜味道好!兵营里头哪里有这样的饭吃!”张奋老实不客气地吃起了汤包。
“嵇兄弟,你随我去看看吧!邙山营里别的倒是还好;目下就是兵器,”张奋大口吃完了包子,搓搓手,比划着,“都是用了多年的了,锈的锈,脆的脆,许多都经不得用了。”
嵇绍点点头。
以他的了解,不要说邙山,只怕整个洛阳城外围一圈的守军,都缺少精良的装备。
他吩咐小厮备马。
往邙山军营一个来回,骑马的话,下午申时也回的来。
他来的时候,张华和羊玄之也嘱咐过他,让他有空的话,到邙山的军营看看。
他虽说是在替山涛守制,可山涛并非他的父执,他这么做是在表达自己对山家养育他的感恩。所以他并不用和旁人受制一般,守多少的规矩。
从三皇孙的事情上,张华也开始留意和欣赏起他。按张华的意思,等他除服以后,就别再去宫里当侍卫了,那是大材小用。到时候张华会举荐他到合适的位置去。
羊玄之知道了当然很高兴。他对嵇绍可是越来越器重。不过嵇绍本人倒是想等等看。并不是他要避开湍流,而是现今这样没什么官身绑着,他可以更自由地做很多的事情。
羊忱听了,也要跟着去。嵇绍想了想,觉得也好。
结果刘章秀看见了他们备马,问知情由,二话不说,扭头就牵了他的大青马,说什么也要跟去。
人可不能再多了。嵇绍赶紧带着两个人和张奋骑马走了。
今天的天有点阴沉沉的,可是却异常的暖。
半中午的时候羊献容和玲珑不放心,携着手去视察了一圈厨房。看着仆妇们有条不紊的烧火的烧火,揉面的揉面,切菜剁肉团点心,收拾着晚上的席面。两人一二三四地查点了三番两次,然后被满厨房的烟雾蒸汽熏了出来,呛咳着回里院里去。
羊献容多多少少还学了些厨艺,不过是理论多于实践。而玲珑最不耐烦做这些事情,吃喝倒是很在行了。
“我数着是四道冷盘,四道点心,十道热菜的,十全十美。”玲珑道。
可羊献容明明数着热菜是十一道呀。
“那有什么?!到时候少上一道就完了!”玲珑手一摊,表示这不是个事儿。
也是。
“你们两个在这里呀。”两人走到了内院门口,看见杨菲儿在那里懒洋洋的立在门边,拿手指抠着门上的漆,闷闷地跟她们打着招呼。
这两天这小姑娘有点兴致不高,一直萎靡不振的。
“你怎么还是病歪歪的?到底是怎么了?赶紧打起点精神,今天晚上咱们可是要不醉不归的。明天要回洛阳了!”玲珑关心的问道。
杨菲儿只蔫蔫的哦了一声。
献容当然知道原委,心里面很同情她。
杨菲儿有些地方和刘玲珑很像,都直接,单纯。也有点娇纵。
可是也因为是被骄纵着长大的,没经历任何的挫折,所以,心眼儿还都不坏。
等回了自己的房间,看见润娥和皎嫦已经杀完了三盘。刘玲珑见到棋盘就心虚,赶紧借着尿遁溜了。
这一局是皎嫦胜,她道了侥幸。笑盈盈地请羊献容随她去一趟。
原来皎嫦已经来了一会儿,专程地等着她。
于是两个人告辞了润娥出来,重新又向前院去。
“。。。是里到底地方不如别院大。现在花都还在歇冬。今冬雪大,怕冻坏了根,所以把名贵些的都搬到花房里放着。夏天你再来,就知道了,”两人从前院右侧的夹道里往西一边走,皎嫦一边说着,“别院西边墙外头一大片地方,足有十多亩,都让我种上了牡丹。你可别笑话我——我可不是自夸,可洛阳谁家有的品种,几乎都被我搜罗了来。”皎嫦很自豪地说道,“花草里别的尚一般,我最喜欢牡丹。所以这个别院数我来的最多。”
献容很是敬佩地听着。因为她养花的技术,几乎和她的女红一样。
皎嫦可不是个不知轻重随口乱说的性子。她这么说,就一定是真在行的了。
“那这些牡丹都是你在养吗?”她问到。
“是啊!我几乎一个月就要往这里跑一趟。平时有花匠老关在这里照料打理。他是个养牡丹的行家。我也是跟着他学。”皎嫦道。
说起牡丹,皎嫦的话就多起来了。什么“黄花魁”、“泼墨紫”、“凤丹”、“红云飞片”、“似何莲”、“彩云”,“洛阳红”,给羊献容仔仔细细解释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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