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眼底红尘>43.千里驹

刘曜却还在洛阳。

洛阳城的大街上都是些推着车的,担着行李的,赶着马车的出城避难的人们。不管是贩夫走卒,富人穷人,人们都惜命。城门处已经贴出了告示,今晚就要封城。封城之后,除了官府拿文书,就不放行了。

他也要趁着晚上封城之前出城。

可现下他还要去一下东城。

东城一个闹市的后身,长长的小巷尽处,有个五进的宅院。

这宅邸倒也威武堂皇,门额上金色的匾额,上面写着汉光乡侯四个大字,边上饰有一些精美的纹饰。

不过这门前却没有立上阀阅,却显得有些古怪了。

一进的门廊下,一个三十几岁的壮年男子背着手正在那里来回踱步,脸上带着焦急之态,看着施施然跟着门子进来的少年人,停住了。

这壮年的男子身材非常高大,一脸的络腮胡子,身上穿着汉人常穿的宽袍。魏晋时期汉人男子多是穿袍服,宽袍大袖,看起来颇有飘逸之感。可这男子过于魁伟雄壮,把袍子撑得满而又紧,一方面显得他的体魄不凡,另一方面却也觉得有点奇异的格调。

刘曜迎面过来,却在那络腮胡子上扫了一眼。平日里他从未注意过这胡子,如今想起那小姑娘的话,偏偏就想不注意也不能了,心里莫名地觉得好笑。

那络腮胡子焦急道:“传明!大家都等你等的紧,,你在那里开心个什么?!”

刘曜收敛了嘴角的笑意,将身上的背囊交给门子拿着,说道:“聪哥,莫急。我们进去再说。”

两人穿过厅堂向后面二进走去。厅堂里十足的汉族陈设,字画书案,与一般的士族侯府倒也无二。

二进厅堂里,陈设却粗豪了许多。虽也放了桌椅,地上却铺了满地的狼皮垫子。矮几上,烈酒的味道冲鼻而来。屋子里牛羊肉的膻味甚浓。显然这里刚刚吃过了饭,味道还没有散去。

屋子里的狼皮垫子上,或站或坐着几个人。有的穿着袍子,有的穿着胡服。却无一例外,都是一部络腮胡子。

其中一个,五十上下的年纪,身材和那壮年汉子一样魁梧,面上粗豪又威严。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琅琊王氏寿宴上现过身的汉光乡侯,刘渊。

看见刘曜进来,露出了慈爱欣喜之色。

“曜儿。你可来了。咱们几个等了你半日了。你可要吃点肉,喝几口酒吗?”

刘曜摇头说已经吃过了。

边上一个瘦高个子,连腮胡弯弯曲曲穿着胡服的男子带着点怒气道:“还吃什么?!眼下就要封城门了!王爷非要等这小子的讯息。若是我说,咱们今天一早就应该出城。这机会难得的很!若是错过了,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故乡?!”

那刘渊一挥手,瘦高个子愤愤然的闭上了嘴巴。

刘渊把目光投在了刘曜的身上。眼睛里却也充满了期待和焦急的光芒。

刘曜却缓缓摇了摇头。

“伯父。眼下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这一次不光是那瘦高男子,连那壮年汉子,和地上的其他的几个人也不约而同,同声问道。

这在座的几个人,都是匈奴人。壮年的汉子,便是刘渊的儿子刘聪。瘦高个子名字叫做呼延攸,地上一个年纪略长的叫做刘宣,还有几个,也都是刘渊的族人或匈奴亲信。

刘渊期待的眼神多少有些黯淡,却又变成了坚忍。他挥挥手,笑道:“不走便不走。我们等了这几十年,哪里差着几日。传明,我要听你说说因由。”

刘曜扯过一张狼皮坐下。几个人很是服从刘渊的话,一一围拢过来。

刘渊问道:“北边的事情现在怎样了?”

刘曜正容道:“北边和西边,秃树能、王弥、李密等人都联络上了。他们几部匈奴族人几十年来,和漠北一样,遭朝廷驱逐屠戮,流散四方,忍受了许多屈辱。这几年朝廷逐渐式微,对他们的管束少了。加上私底下盐铁一道的运营,他们有了些财力,才又逐渐将族人聚拢了一些。不过力量还有些不足。”

那略长的刘宣,也是刘渊的族人,按辈分刘渊要叫一声叔父。

他年纪长,到底比其他人沉稳了一些个。道:“力量不足咱们也想的到。匈奴人这些年遭受横征暴敛,驱赶屠杀,如何能有多少力量?便是因此,我倒觉得此刻是个时机。咱们回去北边,刘氏本是匈奴王族。元海(刘渊)的父亲便是左贤王。这杆大旗一举,不是更能聚拢匈奴的人心吗?便是左近的鲜卑、羯、氐等族,现在只怕都对汉人恨意深重,也能加入咱们也未可知。”

这番言论其他几人纷纷赞同。

刘渊却不表态,又道:“传明。你再接着说。”

刘曜点头。又道:“叔祖说的有道理。可是,伯父要做的是那般的大事,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也少不了。论地利,自然是回到北边,那里是我们的家乡,匈奴各族聚居之地,没有哪里比在那里更有利;论人和,如今我们渐渐有了些底气;可是唯一所缺的,是天时。也正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我说,现在要回北边,还不是时机。”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几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刘渊也沉吟起来。

刘聪首先打破了沉寂:“传明,那以你来看,什么是好时机?我们等了这许多年,在汉人地盘上忍受低人一等的屈辱,还要委曲求全,受尽白眼。难道便要这么一直等下去?!”

刘曜摇摇头。

刘渊站了起来,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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