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四人入了府门,诺大的太守府内已经坐满了宾客,高台之上苏沫与古宁相对而站,古相亭与苏沫的父亲苏河也分别坐于高台之上,这成婚的仪式显然已经快要开始了。
只是待看清苏长安的模样,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太守府内蓦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谁也没有想到,苏长安也会来参加这长门的婚礼。
加之那通缉犯的恶名,以及前几日在长门百姓面前说展现的狠厉手段,顿时让在场诸人看向他的眼神中都充满了皆被。
这样的景象被纪道看在眼里,他的眉头一皱,显然颇为不喜,倒是苏长安早已习惯了被人这般误解,他自顾自的走到那大厅中间,举目寻找足以落座之处。
“苏伯父、苏兄、纪兄、蔺兄。”在高台之上的古宁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四人,他一如之前那般一脸和煦笑意的朝着四人拱手。
四人亦在那时朝着古宁拱手。
“诸位请坐,稍后古宁再来一一与诸位叙旧。”他朝着苏长安说道。
诸人再次颔首,而后便纷纷寻找空位落座。
蔺如与纪道的父亲也在这筵席之列,自然蔺如与纪道便与之坐在了一起。
再反观苏长安与苏泰,这筵席已然坐满虽然有些空位,但观那些宾客脸上的戒备之意,显然并不愿意与二人同坐,一时间二人反倒有些尴尬,不知道当坐何处。
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长安,来。”在不远处一位老者向着苏长安招手。
苏长安循声望去,却见那位老者颇有几分眼熟,他愣了一愣,脑中很快便回想起了这老者便是之前在长门学院时常打他手心的那位魏先生。
说起来,他与这魏先生其实并不熟悉,大约是当年太过调皮,所以这先生到了现在还记得他。
想到这儿,反正无人愿意与他们父子同坐,苏长安倒也不挑剔,便直直与苏泰走到那老者的案台前,与之一同坐下。
这时负责主持婚礼的男子已经上台,开始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大概便是赞叹这二人究竟如何的般配,其实但凡大户人家的婚礼都是如此,连说辞也都未有太多变化,只是或许是因为今日成婚之人是这长门的太守,因此那男子每说一句话都能得到满座宾客的喝彩。
苏长安的老爹自然也在其中,他抿着主家准备好的上好酒水,极为陶醉的看着高台之上的男子滔滔不绝,心里似乎在畅想有朝一日自己的儿子也可以办上一场这般风光的婚礼,为他老苏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
苏长安对于这种陈词滥调倒没有多大兴趣,反而看向了一旁那位喝着茶水的魏老先生。
这魏先生似乎也是感受到了苏长安的目光,他亦在那时转头看向苏长安。
“怎么?老夫有何不妥之处吗?”他一脸疑惑的这般问道。
“没有。”苏长安摇头。“我叫苏长安。”
似乎是害怕老者听不真切,他一字一句的对着那老者说道,且咬字极重。
老者闻言,忽的笑了起来。
“老头子我虽然上了年纪,腿脚不便,可这眼睛还看得清楚,头脑也未曾糊涂过。”
苏长安一愣,心头的疑惑更甚。
“你不怕我?”
“哦?我为何要怕你?”老者反问道,但脸上的笑意却更甚。
“...我是朝廷的通缉要犯?”苏长安说道。
“那你真干过那文书之上所说之事吗?”老者又反问道。
“......”苏长安沉默。“我还杀过人,很多人。”
“那你杀过的人中有一人是枉死之人吗?”老者再次问道。
“......”苏长安亦沉默,但随即脸色一冷,又说道:“以往没有,可以后...”
“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话未说完,便被那魏先生给打断,他指了指在高台之上身着一袭红衣,新郎官打扮的古宁。“你看这长门公子,幼时世人称道,可谁又能想到他之后际遇会是如何?当真就能如诸人所愿做好这一方太守护佑黎民吗?”
“我看未必。”言罢,老者瞥了瞥嘴,拿起案上茶水又轻抿了一口。
他的神态自然是极为悠闲,但所说之话,落在苏长安耳中却让他心头一震。
他转头看向眼前这位老者,眉宇间渐渐浮出一抹冷意,他的声线在那时低沉了下来。
“你究竟是谁?”
苏长安多少清楚古宁的异样,只是这是仗在他修行仙道,又拥有问道境修为的基础上,可这位魏老先生,剧苏长安所知不过是一名再平常不过的读书人,他如何能看出这般端倪?若说方才的言论只是巧合,那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一点。
“我?我不过是这偏僻小镇一名教书匠罢了,还能是谁?”面对苏长安的质问,魏老先生依旧是一脸淡然,似乎并未有领会到苏长安的弦外之音。
苏长安自然是不相信这老者的敷衍之词,他的脸色一寒,便要再次询问,可就在那时,太守府内忽的想起了一阵巨大的恍惚声。
苏长安下意识的转头望向高台之上,却见苏沫与古宁已经走到了台前。
“一拜天地!”
那主持婚礼的男子高亢的声线在那时响起,二位新人身着红袍,双手各自牵着同心结的一段,朝着远处盈盈一拜。
待到礼毕,场上的祝贺声顿时不绝于耳,诸人的脸上都在那时浮现出喜悦之色。
“二拜高堂!”
“三拜天地!”
......
婚礼的进行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