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阴魂不散似的从不知从何时“飘”到了宋寡妇跟前,眼神与之擦肩而过,宋寡妇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喊了一声,“三叔!”
三叔公也不知道是答是没答,就这么不声不响的从她面前“飘”过去了。
其实是走,只是脚步太轻,步伐又慢又大,再加上秋风吹得大衣大袖子飘飘扬扬,整个人看上去就跟飘过去似的。
宋寡妇拍了拍胸脯,回望三叔的背影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这个时候陈宋氏还没走,孟子君和宋荣儿并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反正他们也不感兴趣,索性就先走了。
一路上,孟子君面色严肃的思考起下一件大事——乔迁之事。
按理说新房子造好了是该办一场乔迁酒了。
虽然这边习俗不算太严谨,办酒宴可以只请几个最近的亲戚朋友简单吃一顿饭,也可以大操大办。
大操大办倒是可以跟周围亲戚邻居尽快的热络起来,借机在宋家村站稳脚跟。
只可惜没钱。
造房子的钱还是跟爹借的,哪里还来大操大办的钱。份子钱说实话根本不够,自己还要贴出不少银子。
如今的日子已经过得捉襟见肘了,还是不要打肿脸充胖子的好。
小办一场吧,请几个亲戚朋友吃一顿也就是了。
可是说到这个亲戚朋友,就绕不开三叔公了。
三叔公是宋荣儿爹的亲三叔,也是目前他们宋家唯一的长辈,办大事不请他,说出去也不像话。
可一想到三叔公的眼神,就叫人浑身不自在,更别说请他吃饭了。
这可真是为难死人了。
孟子君抬头看了宋荣儿一眼,皱着眉又自己细想起来,方才还说不要招惹他,这才过了片刻又打脸了,不由得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宋荣儿还不知道孟子君在纠结什么,只看着身旁的人儿时不时一个表情,时不时的又是另一个表情,自顾自皱着眉,纠结来纠结去的煞是可爱,好想伸手捏捏她的脸蛋,只是路上时不时的有乡亲经过,他只好终止这种冲动。
延庆喵呜喵呜的边走围着孟子君转圈圈,见孟子君看过来,便抬着头委屈巴巴的看着她,那样子看的人心都快化了,忍不住就把它抱起来,捧在怀里蹭着脸颊。
延庆乖乖的任由她蹭着。
宋荣儿看着一猫一人,浅浅的笑着。
黄昏的晚霞映照的山谷红艳艳的,灿灿的余光又将这层红添了几分金色,恰到好处与田间的麦子遥相呼应。
晚风吹过来吹得耳边碎发飘飘扬扬,时不时有几根从轮廓处飘过,衬托的孟子君的脸颊轮廓凹凸分明,从侧面看过去更添了几分恬淡的清纯的气息,这抹气息使得孟子君看起来与这大自然紧紧融合在一起,更显得诗情画意了。
宋荣儿原本是有事要说,结果被这副画面看呆了眼,一时竟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只想着眼前的人如今已经十九岁了,过完年就二十了。
先前他还一直把她当同龄人看待,如今看到她透露出来的恬淡娴静的气质才想起来,她的确已经不小了。
只是自己还乐意将她当妹妹一样看待即便先前嘴里叫着姐姐。
孟子君感觉到一道目光注视着自己,下意识的抬起了头。
宋荣儿很快敛去痴意,露出一抹浅笑,“新家造好了,乔迁酒要择吉日办了。但是家里的桌椅板凳都还没有,屋子空荡荡总归不合适。
是时候要置办一些,另外还得挤出钱来买菜请厨师。”
说到这些事,宋荣儿心里有些羞愧,原本这本是男人该操持的事,只可惜他却要孟子君跟着帮忙,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这样吧,这件事也不用着急,吉日也不一定这个月就有了。我们先择吉日,这几日,反正也没什么事,我去山上砍柴摘野菜卖,赚点钱,再等大家来送份子钱的时候,放在一起凑一点,应该能办一场乔迁酒宴了吧。”
孟子君温声提议,“还是不要大操大办了。就几个亲朋好友间吃个家常饭好了。
反正不管大办还是小办,与他们而言都是要交份子钱,小办就小交些,来往的人也少些。他们高兴,我们也省事。
而且我们家是个什么情况村里人都知道,就算不大办大家也是可以理解的。这样,你也不用那么辛苦存钱了。”
“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宋荣儿为自己不能为孟子君撑起一片天而感到愧疚。
孟子君却不以为然,“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谁家也不宽裕,能办的起大酒宴的毕竟也是少数。也没见得谁家媳妇为此感到委屈了?”
“啊,媳妇?”
宋荣儿惊愕的盯着她,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喜悦,思绪都在这一刻停止了。
孟子君自己也惊愕了一把,随即很快又故作镇定地解释起来,“名义上,我不是你媳妇,是啥?”
啊,名义上?宋荣儿心中喃喃,亮起的眸子忽然又黯淡下去,但随即又平静下来,想着迟早有一天她会变成自己真正的媳妇。
孟子君吁了口气,垂下头擦了把汗,差点就说漏了。
她可不是故意不想承认这些,只是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不稳定,等确定了再说也不迟。
两人沉默了一阵,一前一后的回了家。
新家里空空荡荡,连张床都没有,而唯一属于他们的新房子,却还是用岳父的钱造的,这让宋荣儿多少有些伤自尊同时也有些自责。
所以他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