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燃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鼻涕,这才答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当年给我讲故事的兄长了,我跟着师父学习修行,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所以才一时忍不住有些伤心,你可不许笑话我!”
常安摇了摇头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你刚刚说的如此动人,凡是略有些家国情怀的人,听到都会无限唏嘘,又怎么会笑话你呢?”
“我只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小道士,那些话是家中兄长传授的,可不能算给我”,季燃赶忙摇头否认。
常安闻言只是一笑,未置可否:“只从你的转述就可窥见令兄风姿胸怀,绝非凡人,只可惜我无缘得见你兄长,却有缘得见了你,不算给你,又能算给谁呢?”
“你这个人--”
季燃还想与他继续争辩些什么,却被车外太冲的呼声打断了“燃儿,你们快出来看看!”
季燃与常安都听了出来,太冲的声音有一丝焦躁,他们对视了一眼,也不再耍嘴皮子功夫,连忙打开帘子,翻身下车。
太冲正站在道路一侧的高岗上,冲他们挥手,他二人也快步跑了上去。
“你们看那边”,太冲指着远方的天际,向二人示意。
顺着太冲所指的方向,季燃看到了东方大片大片的乌云,遮蔽了原本刺眼的日光,乌云和白云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形成了一道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这云彩--可是要下雨了吗?”季燃问道。
太冲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常安好像想到了什么,担忧的出声道:“小路本来就不好走,许大叔还领着人在前面修整道路,这要是在下了雨,路面恐怕会更加一塌糊涂的,这可如何是好?”
太冲对季燃抱怨道:“若是下了雨,行程是一定会被耽搁了,燃儿啊燃儿,平时大家常叫我乌鸦嘴,我看这个称号该封给你才对,好好的日子,非得跟朱砂讲什么车同轨,什么小路难行,这下可是真的难走喽!”
“我、我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啊,明明早上还有那么大的日头,耽误个一天半天的,我们还好说,就是常爷爷的病可怎么办啊!”季燃想到这队人马里最迫切需要赶到江州的常安祖父,也忍不住担心起来。
常安闻言说道:“别担心,许大叔他们带的药材器皿还算齐全,马车上地方也大,我已经按照老方子煎了两幅药给爷爷吃了,刚刚出来的时候,祖父他已经睡着了,我看这一路上他呼吸还算平缓,也不像昨晚咳的那么厉害了,哪怕耽搁一日,应该也能坚持。”
季燃放了心,又琢磨起别的来了“那就好,常安你快回自己车上照看老人去吧,师父,朱砂还在车上,我记得我们有带雨布,你快去找出来铺在车顶,我去前面找许大叔他们报讯,下面树木太茂盛,也许他们还不知道快要下雨了。”
两人点头应是,三人快速得各自行动起来。